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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??编号#0007
信纸在我手中微微颤抖。
原来,所谓“卡池”,从来不只是一个人的容器,而是一代代人用沉默编织的网。他们放弃言语,只为让别人的声音不被吞噬。而我们一路追寻的答案,并非如何掌控叙述权,而是如何承接这份沉重的信任。
“我们要怎么做?”陈萤问。
我走向墙角,拾起一块碎炭。
“复述。”我说,“用最原始的方式。”
我在地上写下第一行字:“有一位老人,在废弃医院的病房里,写下了一封信。”
接着是第二行:“他说,请告诉世界,轮到我了。”
林远舟接过炭块,继续写道:“他曾是医生,治愈过无数人,却选择让自己失语。”
陈萤跪在地上,一笔一画地跟着写:“因为他知道,有些声音,必须有人替它们活下去。”
我们轮流书写,将整封信的内容一点点复制在地板、墙面、天花板上。每一笔落下,蜡烛的火光就明亮一分。当最后一句完成时,整间屋子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光。
老人的手指忽然动了。
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胸口口袋。林远舟探身取出一枚铜片,上面刻着编号:**#0008**。
“下一任。”我轻声说。
老人望着我们,眼中泛起泪光。他艰难地摘下面罩,嘴唇干裂,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。然后,他用尽全身力气,说出三个字:
“轮……到……你……了。”
话音落下,呼吸机发出长鸣,心电图归于直线。
但他脸上的笑,始终未散。
我们静静守着他,直到蜡烛燃尽。
离开时,天仍未亮。但我们知道,黎明已在路上。
回到山脚,陈萤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医院。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,撕下一页,折成纸鹤,放在路边石阶上。
“给下一个来的人。”她说,“让他们知道,这里发生过的事值得被记住。”
林远舟点头:“静默不会终结,但也不会胜利。只要还有人愿意传递,光就能一直传下去。”
我摸了摸笔记本,第十一条和第十二条规则早已深深烙印在心里。现在,我不再需要写下新的规则。因为真正的规则,从来不在纸上,而在行动之中。
我们沿着湿漉漉的街道行走,不知要去往何处。但每一步都踏实。
路过一家便利店时,玻璃窗上浮现几行新字,像是被人用指尖蘸水写就:
>“我也想说点什么。”
>“可是没人听过我的诗。”
>“你能听一听吗?”
我推门进去。
柜台后站着个少年,低着头,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页。他看见我们,瑟缩了一下,想要藏起那张纸。
“你在写诗?”我问。
他犹豫片刻,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