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好,俺这里有两种变化,一者天罡数,合三十六般变化;一者地煞数,一旦学成就有七十二般变化!”
“你要学哪一种?”
瘦道人说天罡数时浅言辄止,但说到地煞数时却又特意加重语调,似乎只有这个才。。。
风沙在午夜的绿洲上空盘旋,像无数细小的魂灵低语。沈烬跪坐在沙地上,指尖残留着方才写字时沙粒划过的触感。那四个字早已被风吹散,可他能感觉到,它们并未消失??而是沉入了这片土地的脉络,顺着地下暗河流向更远的荒漠深处。
他抬起头,望向穹顶。银河横贯天际,星辰如钉,将夜幕牢牢固定在天地之间。在这片人类文明最早仰望星空的地方,时间仿佛凝固。三千年前,先民们用象形文字刻下预言;三千年后的今夜,一群来自不同大陆、说着不同语言的人围坐一圈,以沉默之外的方式重新定义“沟通”。
没有人再说话了。但寂静不再是隔阂的象征,而成了倾听的容器。
一名非洲少年缓缓起身,手中捧着一块粗糙的石板。他肤色黝黑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他不说一句话,只是将石板轻轻放在中央的沙地上,然后退后几步,双手合十,深深鞠躬。
众人屏息。
那石板上,用炭笔勾勒出一幅图:一座桥,横跨沙漠与海洋,两端站着无数人影,手牵着手。桥身由音符串联而成,每一道拱弧都像是某种古老歌谣的旋律曲线。而在桥的正中央,站着一个白衣男子,背对画面,面向远方。
沈烬的心猛地一颤。
这不是随意涂鸦。这是梦。是他在南疆重建小学那晚,第一次梦见光桥时的情景。那个梦,他从未告诉任何人。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这个?”他轻声问。
少年摇头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又指向天空。他的同伴在一旁翻译:“他说,这梦是从风里听来的。每晚都有声音在沙丘间回荡,像是唱歌,又像是呼唤。他说,很多人都做了同样的梦。”
沈烬闭上眼。
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母亲的声音曾说:“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真心话,这世界就不算彻底死去。”
而此刻,千万颗心因一句未出口的话共振,说明那个系统??那个埋藏于地脉、寄生于人类情感之中的原始共鸣网络??正在苏醒。它不依赖科技,也不服从权力,它只回应真诚。
它选择了普通人作为载体。
他睁开眼,看向四周。这里没有修士,没有法器,没有飞剑与雷劫。只有疲惫的母亲、失语的战士、残疾的孩子、年迈的诗人。但他们的眼神里,有一种比灵力更纯粹的东西在燃烧。
那是信任。
他站起身,走到石板前蹲下,伸手抚过炭笔线条。指尖微热,仿佛触到了某种沉睡的能量场。突然,石板表面泛起一层幽蓝涟漪,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搅动。紧接着,一道极淡的光从图案中升起,在空中凝聚成短暂的虚影??正是那座由音符构筑的桥。
全场倒吸一口冷气。
有人颤抖着伸出手,却发现光桥影像竟能随情绪波动产生变化。当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低声啜泣时,桥体微微下沉;而当她的朋友握住她的手,轻声说“我在这里”时,桥身再度升起,并延伸出一条支脉,直指尼罗河谷方向。
“这不是幻象。”巴西音乐家喃喃道,“这是集体意识的具象化。”
沈烬点头。他终于明白,所谓“桥梁”,并非物理存在。它是情感频率同步后,在现实世界投下的投影。就像雨滴落入湖面,单个波纹微不足道,但千万滴同时落下,便能掀起浪潮。
而真正的起点,从来不是某个人开口的那一瞬,而是**第二个人回应的那一秒**。
“我们得让这种共鸣持续下去。”中国工程师站出来,手里拿着刚调试好的语音转换装置,“我已经把各地传来的童谣、情书、手语视频全部编码成共感信号,可以通过晶石阵列定向释放到地脉节点。”
“但我们需要锚点。”日本老人补充,“一个能让所有人‘听见彼此’的核心位置。就像心脏之于血液。”
沈烬望向南方。
撒哈拉深处,那座传出脉冲信号的远古话窖,或许就是最初的“心房”。
“明天一早,我要带队深入沙漠腹地。”他说,“去找那座话窖。”
“危险。”执铃首不知何时出现在圆顶边缘,灰袍猎猎,“据探测,那里的地磁异常,空间结构不稳定。进去的人,九死一生。”
“那就带上最不怕死的人。”沈烬微笑,“和最想被听见的人。”
次日黎明,一支由三十七人组成的队伍启程。有聋哑学校的教师带着学生用手语记录沿途风景;有地质学家背着自制的地鸣探测仪;有北欧萨满吟唱着古老的调子,试图与风沙对话;还有那位叙利亚小女孩,抱着破布娃娃,坚持要跟去。
他们穿越干涸的河床,翻越赤红的岩山,行至第三日,终于抵达一片诡异的洼地。地面呈环形凹陷,中心处矗立着半截残碑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尘。碑文已被风蚀大半,但仍可辨认出几个符号??与南疆光桥上的铭文同源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林知微喘息着说,手中晶石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,“信号源头在地下三百米。”
众人开始清理沙土。三天三夜,轮班挖掘。直到某一刻,铁铲触碰到坚硬物体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那是一扇门。
青铜质地,圆形,直径约五米,表面布满螺旋状纹路,宛如耳蜗。中央刻着三个字,跨越千年仍清晰可见:
**听心核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