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,一句话还没出口,泪水就已经先流了下来。
五年后,太平洋孤岛上的那个五岁女孩已长成少女。她站在海边,手中握着一支由透明花瓣编织成的笔。她将笔投入海中,任其随波漂流。
当晚,全球数千名儿童做了同一个梦。梦中,他们手拉着手,站在一座由声音搭建的桥上,桥下是无尽黑暗,桥上星光点点。一个穿灰袍的男人走过人群,每到一人面前,便轻声说一句:
>“你说的,我都记住了。”
醒来后,许多孩子拿起笔,写下人生第一句话:
>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这些信件被投入各地话窖,化作新一批花种的养分。
又过了十年,人类首次接收到外星文明的明确信号。那不是文字,不是图像,而是一段长达七分钟的情感波形??包含好奇、谨慎、善意与一丝羞怯。翻译团队将其命名为《致倾听者》。
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,讨论是否回应。
最终,决议通过。回应内容仅有三个字,却耗时三个月才确定:
>**“我们在。”**
发射前夕,有人提议加上署名。
片刻沉默后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站起身,缓缓说道:
>“不用写名字。
>只要在结尾加一句:
>‘这是一个很久以前,
>就学会听彼此说话的种族。’”
信号发出那夜,全球话窖同时绽放。
林晚的身影并未再现,但在每一朵花开的瞬间,都有人声称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站在花影之中,微笑聆听。
至于沈烬,有人说他在某座山村小学当了老师,教孩子们画画;也有人说他隐居雪山,每日与风对话;还有人说,他其实从未离开,只是化作了每一次人们鼓起勇气开口时,心底那一声轻微的回响。
没有人能证实。
但每当深夜,有人独自坐在窗前,犹豫着要不要拨通那个多年未联系的号码时,耳边总像有风吹过,带来一句极轻的话语:
>“说吧。
>这一次,我会帮你听着。”
然后,手指便不由自主地按下了通话键。
风依旧吹过山谷,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透明花瓣的微光。
花开花落,人来人往。
故事从未结束。
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说,
还有人愿意听,
这个世界,
就永远有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