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看过他的专访,采访中他提到,自己前半生郁郁不得志,直到有了些机缘奇遇,才有机会担任某个大制作的作曲,从而一炮而红。
此刻,这个在作曲界崭露头角的新秀,却虔诚地跪在乌千临面前,任由对方含笑着打量他。
“你又来了啊。”乌千临这样说着,他似乎认识这个男人,或者说他认识在这里的每个人,“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,人类的进化只是一个骗局。”
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作曲人开始狂扇自己巴掌,“求您施舍我圣餐!没有圣餐,我的大脑空空如也,那些美妙的灵感都溜走了,我又变成了资质平平的凡人。求您了,我不能让它们离我而去!”
“向我展现你的诚意。”乌千临淡淡说道。
男人毫不犹豫地站起,他忽然发了疯似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,在黄梨的目瞪口呆中,赤条条地在吧台上走来走去。
他捡起地上不知谁随手扔的烟头,毫不犹豫地将其按进了自己的眼睛。
在黑烟和鲜血之中,他的神色极为痛苦地扭曲起来,但他依旧不放手,牢牢地将烟头冒着红光的那头按在自己的眼球上。
“人类是低级的!”
他一边走一遍慷慨陈词,而底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的,无论男女老少,都狂热而热切地看着台上,期待下一个被选中的会是自己。
男人道:“我们会受伤,会死亡,会为捕捉一个灵感而殚精竭力,却只能产出一堆呕吐物都不如的垃圾!想要往上走,只能希冀更高级的进化!”
“人类的进化不是对人类身份的舍弃,而是对更高级的生命形式的追求!进化之后,我们不再恐惧,不再忧虑,不用为饥饱冷暖发愁,我们将凌驾于低级生物之上,永远只做让自己快乐的事!而只有先知大人,才能实现这一切!”
说完一圈,他又跪回了乌千临面前。后者微微点头,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
“看来你已经醒悟了。恭喜你,成为我们的同伴。”
他递给男子一把刀,又挽起了衣袖。
男子正要接过,乌千临又想起什么似的:“稍等。”
他反手握刀,将刀尖送进舌底转动一圈,一个血淋淋的肉块被带了出来。
那是他的舌头。
他把舌头捡起,放进了一旁的托盘。奸奇端着托盘,微微点头,退入幕后。
黄梨双眸大睁,捂住了自己的嘴,但是尖叫声还是从喉咙里冲了出来,被淹没在喧嚣的人群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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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……割了自己的舌头?”祁棠的眉心紧紧蹙起,虽然在那把刀出现的时候她就有预感,所谓的“圣餐”是一个极为残忍和酷虐的过程,但亲眼见到,还是让她有些反胃。
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坐在她身边的沈妄面无表情道:“怪谈和人类不同,即便只剩下一块肉,也能够再生。那是他留下的再生之肉。”
“可为什么是舌头?”
两人被奸奇安排在最前排,无论是之前的作曲人脱衣服,烫眼球,还是后来的先知割舌头,祁棠都一个不落地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这些画面都是超出想象的邪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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