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动。”我低声开口,枪口对准他后脑。
那人顿住,缓缓转身。面罩下露出一张脸??和我一模一样。
不,准确地说,比我年轻几岁,眼角没有细纹,左耳也没有那颗伪装接收器。
但他瞳孔的颜色、鼻梁弧度、嘴唇厚度……全都一致。
“你也感觉到了,对吧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竟也与我极其相似,“每次靠近服务器,太阳穴就会刺痛。那是原始记忆在试图苏醒。”
我没有回应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他说,“你是正本,我是第七号试验体,代号‘晨露’。我在云南项目工作了两年,直到发现财务报表里的异常资金流。我去查档案,结果当晚就有‘意外’发生??车刹车失灵,但我活下来了。因为我也能通过节气仪式唤醒部分记忆。”
他打开手提箱,里面是一块生物芯片,表面刻着编号:**LIN-ZE-07**。
“这是我的身份认证原件。”他说,“和你不一样,我没有被灌输完整的记忆库,只植入了基础行为模板。所以我更清醒,也更危险。我不像你那样被‘你是林哲’这个念头束缚。”
“那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我问。
“为了确认一件事。”他盯着我,“你是真的要重启火种,还是已经被他们洗脑,准备完成最后一次‘合法移交’?”
我心头一震。
移交……
这个词让我想起登机时那条短信:“携带‘火种’者免检。”仿佛从一开始,整个流程就被设计成一场“合规输送”。
难道说,无论我走到哪里,都只是在帮他们把数据送进某个终端?
“你有没有想过,”晨露低声说,“为什么偏偏是霜降?为什么必须北向叩首?这些仪式看似古老神秘,实则是生物识别的一部分。你的动作、体温变化、脑电波频率,都会被地下传感器捕捉,生成独一无二的动态密钥。而这种技术,最早来源于‘昆仑’项目的意识采样工程。”
我脑海中闪过机场电梯里的语音提示:“Ω级权限验证请求。”
他们不是在验证我知道什么,而是在验证我是不是“正确”的林哲。
也就是说,只要符合生理参数,任何一个复制品都可以完成这一步。
我们不过是钥匙,不是主人。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?”我问他。
“毁掉它。”他说,“不是重启,是彻底销毁。只要服务器还在,就会不断催生新的‘林哲’,直到有人成功把火种交给他们为止。我已经杀了两个兄弟??三号和五号,他们在辽宁和四川试图接入节点。我不想杀你,但如果你执意开机,我不介意多一个战利品。”
我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你知道小满组织吗?”
他眼神微变:“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”
“因为他们在我茶杯底下留下了标记。”我缓缓站起身,“而且,他们的分析师告诉我,你是最后一个出现的‘林哲’,但在官方档案里,你从未真正死亡。换句话说,你可能是唯一一个既没被回收也没被清除的存在。你觉得这是巧合?”
他眯起眼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,也许你才是被选中的那个。”我走近一步,“大锤子留下这么多线索,不是为了让火种永远沉睡,而是为了找到一个既能理解真相、又不会被过往记忆绑架的人。你没有完整的林哲人格,所以你能跳出‘我是谁’的执念。但你又有足够的本能去追寻答案??这才是最理想的执行者。”
他冷笑:“你以为赞美就能让我改变主意?”
“我不是要你改变主意。”我将纳米脉冲发射器放在桌上,“我是要把选择权交给你。你可以现在炸掉服务器,也可以跟我一起上传数据。但记住,一旦删除,所有节点都将永久锁死,包括你自己的身份认证。你将再也不能证明你是谁。”
他看着我,良久未语。
最终,他摘下面罩,露出一张疲惫却坚定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