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关闭设备,站在机场玻璃前,望着晨曦中的城市轮廓。
人们匆匆走过,低头刷着手机,耳机塞满流行歌。没人知道昨夜星辰如何低语,没人关心远方冰原上的回响。
但我知道。
我知道在某个看不见的层面,世界已经不同。
我知道那些名字正在编织一张网,一张由记忆、爱与不甘织就的网,抵御着虚无的侵蚀。
我知道总有一天,当最后一个名字也被遗忘时,这张网或许会崩解。
但在那之前??
我会继续走。
继续听。
继续念。
继续点燃酥油灯,录下安魂曲,将陌生人的遗言刻进芯片。
因为我终于明白:
所谓文明,不在于建造多高的塔,发明多快的飞船。
而在于是否有人愿意,在无人听见的地方,为一个死去的孩子,轻轻唱一首童谣。
飞机起飞时,我再次梦见那位灰衫老人。
他坐在云端,翻开笔记本,一页页写下新的名字。
我问他:“你是谁?”
他微笑:
>“我是下一个守灯人。”
>“也是上一个。”
>“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。”
>“我们是所有不肯闭嘴的回声。”
梦醒,舷窗外朝阳喷薄。
我取出日记本,翻开夹着干枯樱花的那页,在空白处写下今日日期,然后添上一行字:
>“今日新增诵念名单:林秀英、阿列克谢、山本健太郎、伊萨克?罗森堡、艾米丽?陈、列维?科恩……以及,我自己。”
合上本子,我把铜铃解下,轻轻放在行李箱最深处。
它已完成使命。
因为现在,它在我心里。
一直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