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摇头:“反而轻松了。”
“像卸下重担?”
“像终于可以呼吸。”她侧头看他,嘴角扬起,“你说得对,我们应该用自己的方式说出来。”
他握紧她的手:“接下来,风浪还会更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回握,“但我不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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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八点,夜戏如期开拍。
医院走廊的布景灯光惨白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这场戏是女主角得知母亲病危后奔向病房的独白戏,情绪层层递进,极具挑战性。
导演原本担心智媛状态不佳,毕竟白天经历了记者会风波,谁知她一进组便迅速入戏,连走位都精准无比。
“Action!”
她穿着米色风衣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走廊回荡。镜头缓缓推进,她的眼神从焦急到崩溃,再到强忍泪水的克制,每一帧都充满张力。
“妈……你说过要看着我结婚的……你怎么能先走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,眼泪终于滑落,“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……我还没带你去看过樱花……你说最爱济州岛的春天……”
全场寂静,连场记都忘了打板。
“Cut!完美!”导演激动地站起来鼓掌,“这条过了!智媛,你太厉害了!”
工作人员纷纷送上掌声。林尚春冲上来抱住她:“欧尼,你刚才那段哭戏,我都哭了!”
智媛擦去泪痕,笑了笑:“投入了。”
这时,摄像师走过来,悄悄递给她一张照片:“刚才拍下来的瞬间,我觉得你应该留着。”
照片上,她跪倒在地,双手捂脸,泪水浸湿指尖。而在画面角落,透过玻璃窗,隐约可见鲍青洁站在远处阴影里,静静望着她,眼神心疼而深情。
她心头一颤。
收工后,她在化妆间整理东西,门被轻轻推开。
“辛苦了。”鲍青洁走进来,手里提着保温盒,“我让酒店熬了参鸡汤,趁热喝。”
她接过,掀开盖子,香气扑鼻。
“谢谢你今天站在我身边。”她低声说。
“应该是我谢谢你。”他坐在化妆椅上,“你给了我勇气。以前我总怕说错话、做错事,怕被人说‘你配不上她’。但现在我发现,只要我们彼此相信,别人的嘴,堵不住我们的路。”
她看着他,忽然问:“后悔吗?”
“后悔什么?”
“公开。”
他笑了:“如果重来一次,我还是会选择今天走上那个台。”
她眼眶微热,低头喝汤,没让他看见表情。
片刻后,她轻声说:“等这部剧杀青,我想带你回家见我妈。”
他一愣: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她抬眼看他,“她说一直想看看让我变得不一样的那个人。”
他怔住,许久才喃喃道:“我会好好表现的。”
夜深了,片场渐渐安静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,像一层薄霜。
他们的影子依偎在一起,不再是谁的附属,不再是光与影的距离,而是并肩而立的两个人,在这条漫长的路上,终于找到了同行的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