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容易蹭掉还怎么拍戏。”
明言瞪了一眼平井桃。
这货偏偏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起来了,看不到自己对她的暗示吗?
“这样啊。”平井桃脸上的表情依然若有所思,似乎不大信任明言的说法。。。。
明言坐在化妆镜前,手指轻轻摩挲着脸颊的边缘,感受那层厚重粉底与油彩交织出的真实触感。他望着镜中的自己??黝黑粗糙的皮肤、微微外翻的嘴角、眉宇间带着一丝乡野少年特有的怯懦与执拗,仿佛黄龙植的灵魂正一点点从这副躯壳里苏醒。
“还差一点。”他对一旁的化妆师轻声说,“眼神要再‘空’一些。”
化妆师点头,迅速调整了眼线的角度,又用阴影加深了眼窝。“你现在看过去,像极了一个从小在田埂上跑大的孩子,没见过世面,但心里有股韧劲儿。”
明言闭上眼,深呼吸三次。再睁开时,瞳孔里的光变了??不再是那个在红毯上谈笑风生的影帝,而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、却仍不愿低头的乡下青年。他缓缓站起身,步伐拖沓却不失节奏,右肩略低,是长期扛重物留下的习惯性姿态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“哇……”林尚春推门进来,手里抱着剧本,话说到一半愣住了,“你是谁?”
明言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双手般怔住片刻,然后才抬起头,声音低哑:“尚春姐,我是龙植啊。”
那一瞬间,林尚春后退半步,心跳漏了一拍。
这不是表演,这是“变成”。
她演过太多母亲角色,也见过太多演员为角色改变外形,可像明言这样彻底“消解自我”的,她还是头一次见。他的声音、动作、甚至呼吸频率,都贴合着剧本里那个沉默寡言、背负家庭重担的黄龙植。
“你……”她咽了口唾沫,“吓到我了。”
明言这才笑了,眨眼间,那股憨厚的气息如潮水退去,熟悉的灵动又回到脸上。“成功了吗?”
“太成功了。”林尚春坐下来,把剧本放在膝上,“刚才那一秒,我真的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个从农村来的小伙子。你知道吗?很多演员化了妆只是‘看起来像’,你是‘让人信你是’。”
明言挠了挠头,恢复了平日的跳脱模样:“那当然,我不是说过嘛,我要让观众忘了明言这个人。”
两人正说着,纪红晨探头进来:“准备好了吗?第一场戏马上开拍,棒球场那边已经布好景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林尚春起身,忽然拉住明言的手腕,认真道,“待会别太快出戏,这场戏情绪很重,你要一直稳住。”
明言点头。
棒球场外景地搭建得极为逼真??斑驳的水泥墙、锈迹斑斑的铁丝网、角落里堆着废弃的球棒和破旧手套。镜头聚焦在一场冲突戏:黄龙植因误会与队友打架,被打倒在地,满嘴是血,却死死护着手里的比赛奖金。
导演喊“开始”那一刻,明言整个人塌了下去。
不是演技,而是“坠落”。他像一块被命运反复捶打的石头,蜷缩在地上,手指抠进泥土,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喘息。对手演员一脚踹在他肋骨上,他没有躲,任由身体剧烈震颤,眼中泛起水光,却始终咬牙不哭。
摄像机缓缓推进。
特写中,他的脸沾满尘土和血污,嘴唇破裂,可眼神却亮得惊人??那是尊严最后的火苗。
“钱……是我妈治病的钱……”他嘶哑地说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,“你们拿走……她就没了……”
全场寂静。
连场务都停下了脚步,有人悄悄抹眼角。
导演喊“卡”的时候,没人鼓掌,只有一阵沉重的沉默。
过了几秒,场记低声说:“一条过。”
郑元龙站在监视器后,摘下墨镜,揉了揉鼻梁:“这小子……真是怪物。”
孔孝真走过来递水:“你觉得他这次能拿奖吗?”
“不是‘能拿’,是‘该拿’。”郑元龙看着回放画面,“他不只是演黄龙植,他是替千千万万个被忽视的普通人发声。这种表演,十年出不了一个。”
与此同时,INS上的照片早已引爆网络。
#明言变身乡下男孩#登上热搜榜首。
粉丝们震惊于他的外形变化:“这是明言?我以为是群演!”
“他居然愿意把自己搞这么糙?”
“可为什么……更帅了?”
金智媛刷着评论冷笑:“这群人根本不懂,真正的演员不怕毁形象,怕的是演不出灵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