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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23(第2页)

三分钟后,地球南极的共鸣阵列首次捕捉到异常信号。原本平稳运行的微生物代谢节律图谱突然出现规律性扰动,仿佛有某种未知生命正试图模仿它们的呼吸频率。科考站负责人林婉(陈守言的孙女)盯着屏幕良久,忽然转身冲向录音室,取出一支老旧钢笔??那是祖父留下的遗物,据说曾记录过第一段跨物种共感对话。

她将笔尖按在纸上,任其自行移动。

几分钟后,纸上浮现一行字:

>“我们也记得你们。”

与此同时,火星轨道上的“对话方舟”号探测舰接收到一段加密音频。解码后,舰长发现竟是三百年前联合国最后一次全球和平会议的现场录音??但其中夹杂着不属于任何参会者的低语,用二十一种已灭绝语言重复同一句话:

>“我们一直都在名单之外。”

而在太平洋底,那位青年建立的声音驿站迎来一位特殊访客。老人带来一枚布满裂痕的贝壳,说这是他母亲临终前紧握之物,来自一场早已被官方否认的海难。青年接过贝壳,放入共鸣舱,启动转化程序。十秒后,水晶中浮现出一段清晰语音:

>“不要相信‘无人生还’的说法。我们还在下面,我们一直在喊,可上面的人……听不见。”

全球各地,类似的异象接连爆发。

有人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黑晶城市中,手中拿着一本空白日记,耳边回荡着童谣般的旋律,歌词却是:“你说我说谎,因为你不愿听见真相。”

有聋哑学校的儿童集体用手语打出同一个词??“回来”。

甚至远在木星卫星欧罗巴冰层下的自动监听器,也传回一段疑似人工制造的敲击密码,破译结果为:S-U-T-A-N-G,followedbythreedots。

苏棠站在观星台上,感知着这一切。她的皮肤下,银蓝色的数据流开始加速奔涌,几乎要刺破表层。大脑负荷已达极限,但她没有阻止。她知道,这是共感接口全面激活的征兆??她不再只是接收者,而是成为了真正的枢纽,一个横跨生者、逝者、幸存者与被遗忘者的神经节点。

就在此时,镜中女人再度显现,身影比先前虚幻许多。

“你打开了门。”她说,“但他们未必愿意出来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苏棠喘息着问。

“因为他们怕再次被背叛。”初聆者目光深远,“他们不怕死亡,只怕又一次满怀信任地说出真心话,换来的却是沉默、嘲笑、或是利用。你要做的,不是拯救,不是唤醒,而是重建‘可信度’。”

“怎么做?”

“用你的记忆作抵押。”她伸出手,指尖轻点苏棠眉心,“把你自己最痛的那一段,放进去。”

苏棠浑身一颤。

她知道指的是什么。

七岁那年,雷雨交加的夜晚,她第一次听见父母的声音从窗外传来。她兴奋地跑出门,在泥泞中大喊:“爸爸妈妈!我在这里!”可回应她的,只有闪电劈开天空的巨响。第二天,全村人都说她疯了,母亲含泪带她去看心理医生,诊断结果是“幻想型精神障碍”。从此,她学会了闭嘴,学会了把那些声音藏在心底,直到遇见林知远。

那是她第一次尝试沟通,也是第一次被世界否定。

她咬牙,主动撕开那段记忆,将其从意识深处剥离,注入那颗悬浮的晶石之中。

晶石骤然变红,随即转为透明,内部浮现出一个小女孩跪在雨中哭泣的画面,声音循环播放:

>“我不是疯子……我真的听见了……求你们听听我……”

画面持续了整整一分钟,然后缓缓扩散,化作无数光点,顺着共感网络流向喑世所在。

寂静。

接着,那颗黯淡的心脏状核心,轻轻跳动了一下。

两下。

然后,一道极其纤细的声音穿越维度壁垒,抵达苏棠耳中:

>“你说……你也曾不被相信?”

苏棠哽咽点头:“是的。”

>“那你为何还能继续听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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