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贞才正在庭院练刀,见她奔来,收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马耳他最近一次联合演习是什么时候?”她喘息着问。
“五年前。之后因政变中断。”
洛伦兹笑了,那是猎手看见陷阱闭合的笑容。“他们已经违约两次了。只要我提起这条,整份旧盟约就会崩塌。到时候,不是他们决定条件,是我重新起草一切。”
“可这太激进了。”祁贞才皱眉,“一旦撕毁旧约,可能引发外交危机。”
“那就让它爆发。”她说,“危机之中才有机会。我要让全世界知道,塞浦路斯不再是被动应答的小邦,而是能制定规则的一方。”
又过了十日,尼科西亚城外传来消息:一支商队在凯法索斯隘口遭劫,护卫全灭,货物被焚。现场留下半面烧焦旗帜??狼首徽记再度出现。
洛伦兹正在练习宫廷舞步,听到消息后停下脚步,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一响。
“又是克里特残部?”她问。
祁贞才点头,“但他们不该出现在那里。凯法索斯离海岸线太远,不适合流寇活动。”
“除非有人接应。”洛伦兹眯起眼,“谁从内陆通往海岸最便捷?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说出一个名字:**帕福斯伯爵**。
此人曾是塞萨尔麾下重臣,十年前因贪腐被贬,自此闭门不出。外界传言他暗中积蓄力量,意图东山再起。
“没有证据。”祁贞才提醒。
“不需要。”洛伦兹转身走向衣柜,“我要亲自拜访他。”
“你疯了?他是潜在叛徒!”
“正因为如此,我才要去。”她取出一件素雅黑袍,“我要让他知道,我知道他在做什么??却又不动他。恐惧比惩罚更有力量。”
三日后,洛伦兹率二十骑士抵达帕福斯庄园。大门紧闭,守卫称伯爵病重不见客。她不语,命人抬出一口漆黑棺材,置于门前台阶。
“告诉你们主人,”她朗声道,“这是我在村庄带回的七个强盗头颅。每一个,我都认得清楚。若他安分守己,这些脑袋便只是警告;若他心存异志……下一个装进这箱子的,就是他自己。”
守卫脸色惨白,飞奔入内通报。
片刻后,庄园大门缓缓开启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杖而出,正是帕福斯伯爵。他深深一礼,声音沙哑:“不知储君驾临,有失远迎。”
洛伦兹微笑,“伯爵客气了。我只是路过,顺便送份礼物。毕竟,我们都希望塞浦路斯安宁,不是吗?”
老人额头渗汗,“自然,自然。”
她不再多言,转身登马离去。直到走出十里,祁贞才忍不住问:“你就这么走了?”
“够了。”她说,“他今晚会失眠。他会烧掉所有密信,召回所有私兵。我不需要抓他,只需要让他明白??他的每一步,都在我注视之下。”
回到失败庭,她收到一封密报:马耳他使团提前出发,预计四十日后抵达。领队使者名为埃利奥?德拉库玛,以狡诈善辩著称,曾一人舌战威尼斯议会,逼迫对方修改关税。
“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。”洛伦兹摩挲着匕首柄,嘴角微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