俱蓝山,无颜洞。
天狐老仙躺在榻上不断咳嗽,身边侍奉的也是一位美妇人。
在这美妇人的精心侍奉下,天狐老仙的咳嗽好了许多,呼吸也平顺了一些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天狐老仙侧头看着美妇人道:“。。。
玄玉符坐在山石之上,夜风拂面,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。那道金色印记在他眉心若隐若现,如同烙印在魂魄深处的符文,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微弱的灼痛。他抬手抚额,指尖触到那一缕温热,竟像是活物般微微跳动。
“你还好吗?”杜艺柔轻步走来,手中捧着一碗灵露汤,眼神关切。
玄玉符勉强一笑:“无妨,只是体内余火未清,些许不适罢了。”
杜艺柔将汤递上,低声道:“可你眉心的印记……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纹路。它不像天庭赐下的神契,也不似魔道种下的咒印,倒像是……某种古老血脉的觉醒。”
玄玉符沉默片刻,忽而问:“你说,如果一个人生来就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命运,他该如何选择?”
杜艺柔一怔,望着他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疲惫,心头微颤。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??“金纹现,旧神归;血为引,命为祭。”那是古籍中记载的谶语,向来被视为荒诞不经的传说。可如今看来,或许并非空穴来风。
她正欲开口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申不群疾步而来,脸色凝重:“府君有令,召集所有人议事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随即起身赶往主峰平台。
火灵天狐立于崖边,身后九重火焰如莲瓣层层绽放,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。众人陆续聚齐,皆神色肃然。江寒手臂缠着绷带,顾寒清剑未归鞘,任逍遥虽经疗伤,仍气息虚弱。唯有哮天犬伏在地上,耳朵紧贴地面,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“诸位。”火灵天狐缓缓转身,“方才我以‘焚虚瞳’窥探叠影洞天残迹,发现一件极为诡异之事。”
众人屏息。
“那青铜面具人,并未真正死去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他的魂魄虽被天火烧尽七分,但有一缕黑气逆流而上,遁入了虚空裂隙的更深处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玄玉符,“我在那黑气之中,感应到了与你体内‘焚魂引’同源的气息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
“怎么可能?”巨灵神怒喝,“那丹药乃你亲手炼制,怎会与敌人有关联?”
火灵天狐闭目片刻,才道:“正因为是我所炼,我才更加确信??有人,在很久以前,便已在我身边埋下了种子。”
众人悚然。
张伯时惊问:“你是说……你的炼丹之法被人篡改过?”
“不止是炼丹。”火灵天狐睁开眼,眸中火光翻涌,“自刘沉香逃亡之日起,每一步都被精准预判。我们破幻境、寻洞天、设局反杀,看似主动,实则步步落入他人算计。就连这次使用‘焚魂引’替身行险,恐怕也在对方预料之中。”
姚公麟握紧画戟:“所以玄玉符体内的印记,根本不是副作用,而是契约的开始?”
“正是。”火灵天狐沉声道,“那枚丹丸中的火种,并非纯粹由我掌控。它内藏一道‘返噬引’,一旦引爆,便会激活寄宿于血脉中的远古意志。而玄玉符……恰好是最合适的容器。”
玄玉符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:“您早知道了?”
火灵天狐看着他,眼中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愧疚:“我知道风险,但我别无选择。当时若不冒险,沉香必死,祭坛必成。我只是没想到,他们连我的炼丹炉都能渗透。”
空气仿佛冻结。
良久,玄玉符苦笑一声:“所以,我不是英雄,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?”
“不。”火灵天狐上前一步,伸手按住他肩头,“你是变数。正因为你的存在,仪式才会失败。那古神未能降临,正是因为你在最后一刻压制了血脉共鸣。这说明,你尚能主宰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