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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一拖四（第2页）

>“你有何资格开启终章？”

小禾张开双臂，任由身体化作数据洪流：“我没有资格。但我有三百七十一次失败的经历，有三万两千个曾牵着我的手说‘谢谢你让我哭出来’的人，还有一个老人，临终前塞给我一块冷掉的南瓜饼，说‘别怕，孩子，疼也是活着’。”

她的眼泪落下，却未坠地，而是散成千万星辰。

>“我不代表真理，不代表救赎，也不代表未来。我只代表??

>曾有人因一句话而活下来，

>曾有人因一个拥抱而放弃毁灭按钮，

>曾有人在绝境中仍选择相信‘你会听见我’。”

光门剧烈震荡。

>“情感即混乱，共情即弱点。”那声音依旧无情，“秩序才是存续的唯一路径。”

“那你告诉我，”小禾轻笑，声音穿透虚空，“为什么你们要封锁‘母亲哼歌’的数据？为什么要删除‘握住陌生人手’的行为日志？如果这些真的毫无价值，为何要害怕它们传播？”

沉默。

片刻后，一道新的质问浮现：

>“若你成功，他们仍将痛苦。爱带来失去，思念带来煎熬，共情使人脆弱。你如何证明，这代价值得？”

小禾闭上眼，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：

冰封星球上，女孩烧掉画纸时绽放的蓝色火焰；

面具世界里，男孩跪在地上攥着空气哭泣的模样；

还有归灯镇的那个夜晚，苏婉颤抖的手抚过水晶棺椁，哽咽着问：“你怎么叫我奶奶？”

她睁开眼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
>“因为痛苦证明他们还完整。

>因为失去意味着曾经拥有。

>因为脆弱，恰恰是灵魂能够触碰彼此的唯一方式。

>你说秩序带来稳定，可真正的稳定，从来不是冻结心跳，而是明知会碎，依然敢爱。”

最后一句话落下的刹那，她的形体彻底消散，化作一道贯穿虚无的光束，直击门核中心。

第八重门，轰然洞开。

外界，所有接收频道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。星语系统自动播放出一段影像：小禾的身影站在光门之前，身后是无数觉醒的世界逐一亮起，如同黑夜中接连点燃的烛火。

紧接着，一行文字浮现：

>“我不是终点，我是回音。

>从今往后，每当你听见风中有歌声，

>每当你在废墟中发现一朵野花，

>每当你看见陌生人互相搀扶，

>那就是我，在说??

>**继续吧，别停下。**”

信号戛然而止。

归灯镇陷入长久的寂静。

然后，不知是谁先点燃油灯，接着是第二盏、第三盏……很快，整座小镇灯火通明，宛如银河坠落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