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。”沙弥合十,“此乃因果轮回,你救我金蝉寺于危难,我助你一臂之力,理所应当。”
此时,周清与七小爷也从另一条岔道赶来,身上带伤,神情凝重。
“外面全被封锁了。”周清喘息道,“皇都十二门皆有凰卫把守,凡是修行者一律盘查。我们差点就被认出来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七小爷抹去嘴角血迹,“我在东市听见消息,礼部尚书裴元昭的尸体昨夜被人挂在城楼上,五脏俱焚,只剩一张皮囊。百姓都说……是冤魂索命。”
我眼神一沉。裴元昭终究没能逃过一劫。但他至死都没供出我们,也算赎了一部分罪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归藏问,“继续去找其他信物?还是先救人?”
“两者并行。”我说,“根据古籍记载,苍鸾九魂分别封于南域九地,其中三处已有线索:一是北域战场中的金翅遗骸之心;二是西岭雪窟内的‘鸣霄钟’;三是南海孤岛上的‘羽衣石’。太初上人正在前往第一处,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拿到其余两件。”
“可你怎么知道它们还在?”周清皱眉。
“因为我看到了。”我抬起手,指尖划过空气,一道虚幻影像浮现??那是通过“破妄通灵”捕捉到的未来片段:一名白发老僧敲响铜钟,钟声荡开层层波纹,唤醒沉睡的地脉;一座海岛崩塌,石像手中的羽衣迎风展翅……
“这些画面将在七日内逐一应验。”我沉声道,“而我们要做的,就是在它们发生之前,抢先一步。”
众人默然。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?深入险境,与时间赛跑,甚至可能踏入早已布好的杀局。
但没人退缩。
当夜,我们在废弃驿站休整。沙弥布下结界,掩去气息波动。我则盘坐于屋檐之下,借舍利之力继续推演天机。
忽然,脑海中闪过一幕异象:漆黑井底,九道锁链缠绕一具巨大的鸾鸟骸骨,每根锁链连接一处远方地标。而在最上方,悬挂着一面青铜古镜,镜面模糊不清,却隐约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??
是我。
我猛地睁眼,冷汗涔涔。
“怎么了?”归藏立刻警觉。
“我看到了苍鸾的最后一魂。”我声音微颤,“它不在外界,而在……我的体内。”
“什么?!”众人震惊。
“那面古镜……”我喃喃道,“它照出的不是我的脸,而是我的前世。三百年前,我曾是苍鸾座下最小的弟子,因不愿参与叛乱而被灭口。临死前,他将自己最后一缕神魂藏入我识海深处,只为等待今日重生。”
归藏死死盯着我:“所以……你早就知道这一切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摇头,“我只是感觉到一些碎片记忆,直到刚才才拼凑完整。苍鸾并非谋反,而是发现了天凰宫与北方蛮族勾结的秘密,意图揭发,却被皇室联合九大宗门反诬为逆贼。那一夜,不只是他遭难,所有知情者都被清洗殆尽。”
“包括你的前世。”沙弥轻叹。
“所以这不是复仇。”我站起身,目光如炬,“这是真相的归来。”
翌日清晨,我们兵分两路。
沙弥与周清、七小爷前往西岭,寻找鸣霄钟;我和归藏则南下渡海,直扑南海孤岛。
临行前,沙弥递给我一枚玉符:“若遇生死危机,捏碎此符,我能感应到方位。”
我没有推辞,郑重收下。
海路艰险,风浪滔天。我们租了一艘渔船,昼伏夜行。第三日傍晚,终于抵达传说中的“堕羽岛”。
岛上寸草不生,遍布黑色礁石,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百丈的石像??人身鸟首,双翼展开,正是苍鸾尊者的形象。其右手持一卷竹简,左手捧一块灰白色石头,上刻“羽衣”二字。
“那就是第三信物。”归藏低语,“但为什么感觉……这么安静?”
我也察觉不对。岛上没有海鸟,没有虫鸣,甚至连风都没有。死寂得不像自然之地。
踏上沙滩那一刻,我立即开启“破妄通灵”,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交错的红线??全是杀机!
“退!”我暴喝。
但已然迟了!
整座岛屿猛然震动,石像双眼骤然亮起猩红光芒,口中传出机械般的声音:
“检测到外来者,身份确认:归藏、楚云辞(即我)。触发最高级别防御机制??‘九炎屠神阵’,启动。”
轰隆隆??
地面裂开九道深渊,喷涌出赤黑色火焰,形成环形包围。天空乌云汇聚,雷电交织,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凤凰虚影,俯冲而下!
“这是……天凰宫的终极杀阵之一!”归藏怒吼,“他们早就在这里设下了机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