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见那个人。”林知遥轻声说,“那个拿着红伞的……‘无影者’。”
三分钟后,仪式重启。
七盏莲灯再次升空,光芒交织成网。苏晚的琴声庄严而悲怆,每一个音符都化作无形屏障,抵御着来自虚空的侵蚀。陈岩双手在终端上飞舞,不断修正参数,额头青筋暴起。
林知遥站在阵列中央,怀表悬于胸前,口中低声吟诵登记簿上的古老誓词:
>“吾以记忆为舟,以执念为帆,
>逆溯光阴之河,不惧沉沦。
>若有迷途者呼我名,我必应之;
>若有黑暗者挡我路,我必破之。
>此身为灯,此心为火,
>守门人不再独行??
>吾即归途。”
最后一字落下,天地失声。
一道金光自天而降,直贯地厅。与此同时,废墟中的林远猛然抬头??他手中的铜牌剧烈震动,金色花朵绽放出刺目强光。钟楼指针开始逆转,一圈,两圈,直至停在**子时零分**。
而在异度旅社门外,风雪骤停。
一道身影缓缓走来。
黑衣,长靴,手中撑着一把猩红长伞,伞沿滴落的雨水竟是殷红色。他没有踩出脚印,仿佛行走于另一层空间。走到门前,他停下,缓缓抬头,望向门匾。
下一瞬,门内警报狂响:
【检测到非法实体接近】
【身份验证失败】
【威胁等级:∞】
“它来了。”赵建国嘶哑道。
林知遥却笑了。
她迈出一步,推开门。
寒风卷雪扑面而来,她站在门槛上,直视那无影之人。
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她说。
那人微微一顿。
“你是李婉的儿子。”她声音平静,“二十年前,你母亲没能归来,你等了一生。你恨我们,恨这个旅社,恨所有被接回去的人。你用自己的执念扭曲了规则,成了介于生死之间的存在。你不是鬼,也不是人??你是**被遗忘的守望者**。”
红伞缓缓倾斜,露出下方一片虚无。
“你想进来,不是为了破坏。”林知遥向前一步,“你是想问问,为什么偏偏是你母亲没回来?你想知道,她最后说了什么?”
那身影剧烈颤抖起来。
林知遥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照片??正是档案馆里那张七人合影。她指向其中一个模糊侧影:“你看,她在这里。她不是没回来,她是选择留下。因为她知道,总要有一个人,在彼岸为我们传递信号。”
她顿了顿,轻声说:
“她说:‘替我看看春天。’”
刹那间,红伞坠地,发出金属撞击的脆响。
那身影开始瓦解,如同沙塔遇潮。在彻底消散前,一个极轻的声音飘入林知遥耳中:
“谢谢……叫我一声……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