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流的“化龙法”暗中支撑着三流的“剑丸”,终于能够发挥出了“天灾”级别的威力。
上三流的丹修数量稀少。
但实际上,上三流的丹修、或者说真正修到了高水准的丹修,斗战征伐的手段颇多。
通。。。
夜色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
城中灯火渐稀,唯有军营方向火光冲天,映得半边天穹猩红如血。那头从河监体内爆裂而出的血肉怪物,此刻已彻底挣脱了人形桎梏,七条蝠翼展开,遮天蔽日,每一片肉膜上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眼珠,瞳孔中燃烧着赤焰般的贪婪。它低空掠过街道,所经之处青石板尽数碎裂,门神金光刚一触及便发出“嗤嗤”哀鸣,随即熄灭??这些守护一方安宁的符?,竟连片刻阻拦都做不到。
巴丹城站在城墙之上,双手死死抠住墙垛,指节泛白。他看见那怪物俯冲向军营,数十支巨型弩箭迎面射来,在空中划出银亮轨迹。可就在即将命中之际,那些精铁打造的箭矢忽然自燃,转瞬化为灰烬飘散。紧接着,怪物张开巨口,一道血焰喷涌而出,如同天河倒灌,轰然撞在军营正门的门神像上。金光剧烈震荡,像水面般泛起涟漪,而后“啪”地一声炸裂,木雕碎屑四溅,整扇大门瞬间焦黑塌陷。
“完了……”巴丹城喃喃出声,喉间干涩得发痛。
军营内顿时大乱。七千战兵虽经训练,但面对这等超凡之物,士气顷刻崩溃。有人转身就逃,更多人则持兵器呆立原地,眼中尽是绝望。邪祟们嗅到了恐惧的气息,纷纷自暗处涌出:人面白骨鹰扑扇着腐烂羽翼俯冲而下,厉魂恶枭尖啸着撕咬士兵头颅,啄眼雀成群结队钻入人口鼻之中……短短数息之间,军营已成修罗场。
“守住阵型!列盾阵!!”葛军馥嘶吼着,亲自提刀上前,一刀斩断一只扑来的骨鹰。可他刚稳住一侧防线,另一侧却被血肉怪物的长臂扫中。七八名士兵如稻草般飞起,还未落地便被空中盘旋的邪祟分食殆尽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剑光自城头破空而来。
银青色的光华横贯长夜,快若惊鸿,疾似流星。剑未至,寒意先临,沿途邪祟尽数冻结,僵直坠地,而后在半空碎成冰渣。那血肉怪物似乎也感知到了威胁,猛然扭头,七只蝠翼齐振,掀起狂风怒浪,试图阻挡剑势。
然而剑光只是微微一颤,便如利刃切油,径直穿透风暴。
“轰??!”
一声巨响震彻全城,血肉怪物左翼当场炸裂,断肢翻飞,腥臭血液洒落如雨。怪物发出凄厉咆哮,整个身躯剧烈抽搐,眼中怒意与惊惧交织。它终于意识到,自己并非无敌。
城头上,许源负手而立,衣袂随风轻扬。
他并未动用任何法宝,也未曾掐诀念咒,那一剑,纯粹是以意御剑,以神驱锋。此刻他目光平静,仿佛刚才斩落的不过是一片落叶。
“先生……”葛军馥仰头望来,声音颤抖,“您……您早就知道?”
许源淡淡点头:“我知河监心术不正,久贪权柄,压抑本性,早已濒临诡变边缘。今日借角雄之事引其暴起,不过是顺势而为。”
“可您为何不早说?!”巴丹城猛地转头,双目通红,“若早知如此,我们岂会放任百姓遭此劫难!”
许源看了他一眼,眼神深邃如渊:“你说的‘百姓’,是指码头上那些平日里欺压力工、克扣船税的商贾?还是指躲在家中紧闭门户,只盼他人替自己赴死的富户?”
巴丹城语塞。
许源缓步向前,站到城墙最前沿,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天地有常,万物有序。邪祟之所以猖獗,并非solely因其强大,而是人心失衡,欲望横流。河监何以诡变?因其多年把持漕运,敛财无数,却从未反哺民生;熊曾明何以束手?因你等皆视军卒为expendable兵卒,生死无关痛痒。今日之祸,非天降,乃人致。”
众人默然。
远处,残存的战兵在葛军馥率领下重新集结,依托营中火盆组成环形防线。血肉怪物虽受重创,但仍具威能,正徘徊于外围,伺机再攻。而天空中,越来越多的邪祟自山林深处飞来,汇聚成一片黑云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一名官员颤声问道,“难道真要等死不成?”
许源不答,反而问:“你们可知,为何门神只能护门,不能护天?”
无人应答。
“因为门神守的是‘界’。”许源缓缓道,“门内是家,门外是野;生者居安,死者游荒。可你们呢?把税吏派到半夜敲门催缴,将苦役强加于病弱老幼,使民不聊生,怨气冲霄??这已是家野不分、生死无界。门神之力,源自人心敬畏,如今人心崩坏,神亦无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