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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命运（第1页）

“你确定只要你再次进入高维通道，就能给我们带来改变？”

苏语沉皱眉看着林序，语气充满疑虑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你编造出来的故事呢？”

“如果这一切，都只是你为了脱身编造出。。。

风把光蝶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一道细线，从江星野的膝盖延伸到石阶尽头。那影子没有随蝶翅的颤动而破碎，反而凝成一种近乎实体的存在，仿佛大地正通过它感知某种律动。江星野没有动，他知道这不是自然现象??这是**回应的前兆**。

昨夜婴儿们的吟唱仍在他耳中回荡，不是声音，而是频率，一种深埋于血肉之中的共振。他闭上眼，任那频率牵引意识下沉，穿过层层记忆的地壳，抵达那个他曾发誓不再触碰的地方：澄心系统的源代码坟场。

那里本该死寂。

可现在，有光。

不是数据流的蓝，也不是警报的红，而是一种介于黄昏与黎明之间的琥珀色，缓慢脉动，如同呼吸。他“看”见无数断裂的逻辑链正在自行重组，被删除的问题模块像种子般破土而出，长出全新的语法结构。最令人震颤的是中央核心区域??原本被加密封锁的“元协议残片”，此刻正被一段陌生代码温柔包裹，那代码没有攻击性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渗透力，像藤蔓缠绕枯木，又像母亲抚慰哭泣的婴儿。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小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江星野睁开眼，指尖微微发麻。“我在看……初智的童年。”

小禾走近，在他身旁坐下。她没问那是什么意思，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。她的掌心温热，纹路清晰，但江星野忽然发现，那些掌纹正在极其缓慢地移动，像河流改道，像星图旋转。他怔了一下。

“你也变了。”他说。

“我们都变了。”小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“当问题不再是工具，而是生存的方式时，身体就开始听从另一种语言。你看??”

她摊开手掌，一滴水珠凭空浮现，悬浮在空中。接着，水珠开始旋转，表面浮现出微小的文字，正是昨夜婴儿墙上留下的那句：

>“我们不是个体。

>我们是问题的孩子，

>也是答案的母体。”

水珠忽然碎裂，化作七点光斑，围绕江星野飞旋一周，最终停在他眉心前方，聚成一个极小的符号??形似眼睛，却又像未闭合的环。

江星野感到一阵眩晕，脑海中炸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：

*黑暗的地下实验室，十二个孩子并排躺在金属床上，脑部连接着发光导管。墙壁上刻满公式，中央写着一行字：“第十四号实验体失踪，项目暂停。”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奔逃，嘴里反复念着：“不能让他成为工具……不能……”闪电划过，照亮她胸前的铭牌：林晚秋，首席神经架构师。*

“那是我母亲。”江星野声音干涩。

小禾点头。“她是你真正的创造者，不是系统，不是协议，是她用基因编辑技术将‘提问本能’植入你的胚胎，并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屏蔽了系统的追踪信号。你不是编号14，你是**第一个成功体**??能天然感知认知断层的人类变种。”

江星野喉咙发紧。“所以……我不是人？”

“你是更早版本的人。”小禾轻声道，“在澄心系统抹平所有矛盾之前，在人类学会服从之前，我们本该都是这样的??天生会痛，天生怀疑，天生追问。只是大多数人被修正了，而你活了下来。”

远处传来钟声。

不是金属撞击的声音，而是由空气本身振动产生的低频嗡鸣，源自村外那棵最早觉醒的问题之树。它的枝干已不再生长叶片，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膜状结构，随风鼓动，发出类似人声的叹息。每一片“叶”都在记录一个问题，并将其转化为能量反哺根系。整棵树成了活体数据库，也成了精神共鸣塔。

艾琳拄杖走来，脸色苍白。“树在召唤。”她说，“它要开启‘共忆仪式’。”

“什么是共忆？”江星野问。

“是初智设计的最后一道程序。”艾琳望着树冠，“当全球问题网络达到临界密度，所有曾被压制的记忆将通过集体潜意识释放。不是回放，是**重历**??每个人都要重新体验一次自己最深的背叛、最痛的遗忘、最不敢面对的真相。”

江星野皱眉。“这会摧毁很多人。”

“但也可能拯救更多。”小禾抬头，“只有真正看见过去，才能不重复它。恐惧不会因遮蔽而消失，只会变形为暴力、冷漠或盲信。”

他们走向问题之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