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侧题字:
>“寄魂将成,七煞聚灵,待至亲执槌,终章即响。”
萧景知看到此图时,手中茶杯落地粉碎。
他知道,对方的目标从来不是破坏春闱,也不是颠覆新政??而是让他亲手敲响最后一声钟鸣,完成《礼魂引?终章》的最终仪式,从而唤醒楚清河的完整残魂。
而所谓“至亲背叛”,或许正是指那一刻:当他意识到自己毕生追寻的正义,竟成了复活邪祟的钥匙。
他站在窗前,久久不动。
姜婉儿走进来,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不管前方是什么,我都陪你走到最后。”
他点头,声音平静:“我想去看看娘的坟。”
两人策马南行,穿越层林叠嶂。抵达那座无名墓地时,天色已暗。野菊犹在,玉簪未移。萧景知跪在碑前,低声诉说近日变故。
忽然,一阵微风吹过,泥土松动,露出一角布帛。
他挖开一看,竟是另一封信,封装严密,上有母亲笔迹:“若见此信,吾儿已近真相边缘。”
信中写道:
>“景知,娘未曾告诉你全部往事。当年楚清河并非单纯狂徒,他曾是我师兄,亦是九渊挚友。三人共研《礼魂引》,原为驱除边疆妖祸,却不料曲中藏有远古禁忌??‘唤魔’一段,实为上古巫族遗留之术,可借众生情绪凝聚怨力,重塑亡者之魂。我们发现后立即销毁曲谱,但他已暗中誊录副本。后来他堕入偏执,认为唯有毁灭旧秩序才能重建清明,遂发动清远之乱。我反对,故被逐。而你父亲……其实是他在实验中意外孕育出的‘魂容器’,本应夭折,却被我偷偷救下,谎称己出。你体内流淌的,不只是我的血,还有他的执念。所以你要记住:当你愤怒、怀疑、绝望时,未必是你自己的情感,而是他在苏醒。唯有以诚克妄,以静制动,方能守住本心。”
信纸滑落,萧景知僵坐不动,脸色苍白如纸。
原来,他从来就不是纯粹之人。
他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场阴谋的延续。
姜婉儿紧紧抱住他,泪水滑落:“可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出于你自己!你救了那么多无辜的人,你阻止了暴乱,你推动了新政!这些不是他,是你!”
“但我怕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怕有一天,我会亲手毁掉这一切。”
就在此刻,远处山林传来笛声。
不再是凄厉哀怨,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柔,像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,又像是父亲临终前的叮嘱。音波穿透林间,直击心灵。
萧景知猛然抬头,望向声源处??
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孩站在山坡上,约莫五六岁年纪,面容稚嫩,却眼神深邃,手中拿着一支与他一模一样的斑驳竹笛。
“哥哥,”孩童开口,声音却是成年人的低沉,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我是你的一部分啊。”
萧景知浑身剧震。
那是他的脸,也是另一个灵魂。
他知道,真正的决战,终于来了。
风雨欲来,天地无声。
而在西北大帐之中,青铜面具男子缓缓合上《逆礼归心》,轻声道:
“去告诉姜云,让他准备好了。一个月后,月圆之夜,我要他在文庙,亲手敲响正心钟。”
“否则,我就让萧景知亲眼看着姜婉儿,变成第二个吹笛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