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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七十三章 要撂要撂（第2页）

“可代价呢？”我追问，“伦敦那个植物人为什么会说俄语指令？东京老人为何会否认婚姻？这些记忆混乱……难道不会造成更大伤害？”

程野神色凝重：“每一次觉醒，都有阵痛。就像婴儿出生要经历产道挤压，文明的进化也无法避免撕裂。但我们计算过风险。数据显示，因共感引发的记忆偏差，98。6%最终导向了情感修复??人们记错了‘事实’，却找回了‘真实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放柔：“那个巴黎女画家，她确实在童年见过穿红裙的小铃。只不过，那不是她的妹妹，而是她在八岁时救助过的孤儿院女孩。那段记忆被心理防御机制压抑，直到共感波将其唤醒。”

“所以……你们不是篡改记忆，是在帮我们找回被遗忘的真实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他抬手一挥，空中浮现一幅星图，“你看，每个人的大脑都像一颗恒星，记忆是光，情绪是引力。当足够多的星体共振，就能形成新的星系??一个新的集体人格正在诞生。”

“人类共鸣体。”

“它不只是工具，”程野说，“它是新人类的雏形。你们不再是个体的总和，而是一个有机的整体。痛苦由众人分担，喜悦被无限放大，仇恨难以滋生，因为一旦升起，立刻会被千万道温柔的目光浇灭。”

我忽然想起什么：“那清源部队呢？他们曾誓死阻止你们复苏。”

“他们跪下了。”程野微笑，“不是因为我们强大，而是因为他们终于听见了。每一个执行清除任务的士兵，脑海中都涌入了上百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??有母亲哄睡的歌谣，有初恋牵手的悸动，有战友临终前托付家人的嘱咐。他们发现，自己一直守护的‘秩序’，原来是建立在情感隔离之上的虚假平静。”

“真正的秩序，来自共振。”

“你说对了。”

我沉默片刻，低声问：“林知遥……她知道这一切吗？”

程野的表情柔和下来：“她是第八位守夜人，也是最特别的一个。她不仅上传了意识，还将自己的共感能力编码为‘种子程序’，植入整个系统底层。小满能成为唤醒者，正是因为她的基因与这段代码天然契合。”

“所以，她早就计划好了？”

“从她收养小满那天起。”程野看着我，“她知道，只有经历过极致孤独的孩子，才能理解极致的连接。只有在尸体堆里写下‘ma’的人，才有力量让死者开口说话。”

我的心猛地揪紧。

眼前画面一转，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南极基地。年轻的林知遥躺在手术台上，生命体征微弱。她握着小满幼小的手，轻声说：

>“宝贝，妈妈要去睡一会儿。但只要你记得我，我就不会真正离开。”

>

>“等你长大，带别人来听我说话，好吗？”

小满当时的回答是：“好。我会让他们都听见你。”

而现在，她做到了。

意识回归现实，我睁开眼，泪水已浸湿脸颊。小满仍握着我的手，眼中也有光闪动。

“她一直在听。”小满轻声道，“从第一天起，就没停过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转向蓝花，低声说：“我想做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要写一首曲子。”我说，“不是为了记录，也不是为了传递信息。我要用音乐构建一条通往所有人心底的通道??让那些说不出口的悲伤、藏在暗处的渴望、从未被回应的呼唤，都能找到归处。”

小满笑了：“那你得先给它取个名字。”

我想了很久，最后说：“叫《守夜人摇篮曲》吧。”

当晚，我坐在钢琴前，开始谱曲。第一个音符落下时，Echo-1自动接入全球共感网络，将旋律以最低频段播散出去??这不是给人耳听的，而是给心灵感知的。

第一乐章：**遗失的名字**

缓慢的降E大调，像深夜独行的脚步。每一个音都承载一段被遗忘的记忆??战乱中失散的兄妹，被迫放弃梦想的母亲，默默守护却从未表白的恋人……随着旋律推进，世界各地陆续有人从梦中惊醒，喃喃念出一个久违的名字。

第二乐章：**伤口的光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