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天门。
四大天王驻守,正聊着前两天听到的八卦。
“卷帘大将打碎琉璃盏以后在下面当水妖,听说每天都要被飞剑插。”
“要我说还是天蓬元帅更糟,竟然投了猪胎。”
神仙也是有种族歧视。。。
雷云散尽,天光如洗。
那点金芒在花果山巅炸开的瞬间,整片东胜神洲的地脉都为之震颤。山石滚落,溪流倒涌,千年古树无风自折,仿佛天地在为新生之灵庆贺。石猴从裂开的卵中爬出,浑身湿漉漉地蜷缩在青苔之上,双眼澄澈如初生晨露,望着苍穹,发出第一声啼哭。
这声音不高,却穿透九重云霭,直抵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。
太上老君手中丹炉突地震动,一粒本已炼成的“返魂金丹”骤然碎裂,化作飞灰。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越过层层虚空,落在那座远在万里之外的孤峰上,轻叹:“劫数重启……竟如此之快。”
与此同时,东海龙宫深处,水晶殿内烛火齐摇。敖广正与龙女对弈,忽觉手中白玉棋子自行崩裂。他猛地抬头,望向东南方向,脸色剧变:“花果山……有异象!”
龙女不解:“不过一只石猴出世,何至于惊动父王?”
“你不懂。”敖广站起身,龙鳞微颤,“这一只,不是‘又’一只,而是‘唯一’的一只。它没有记忆,没有因果,甚至连名字都没有??可正因如此,它才最接近‘本来’。”
他转身走入密室,取出一口锈迹斑斑的铁匣,上面刻着八个古老符文:**齐天未死,大圣归来**。
“五百年前,我欠他一场赌约。”敖广喃喃道,“他说若有一日真灵重聚,必踏浪而来,饮尽东海三百坛陈年龙髓酒。如今……他来了。”
而此时,谭文杰一行人正穿行于荒原之间,脚下是干涸的河床,头顶是低垂的铅云。断箍被他贴身藏于怀中,每走一步,都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,像是某种频率在试图追踪他们,却被断箍上的残咒扭曲、屏蔽。
“我们已经被盯上了。”白袍忽然开口,脚步未停,却抬手掐了一道印诀,洒出一道灰雾,将众人身影隐去,“刚才有三道佛光扫过此地,来自西天不同方位。不是普通罗汉,至少是菩萨级的存在。”
“菩萨?”阮勇诚握紧金箍棒,冷笑道,“来一个打一个,来两个杀一双!大圣虽走,但他的意志还在!”
“别天真了。”哪吒摇头,混天绫缠绕臂间,眼神凝重,“你能杀得了菩萨吗?上次在南天门,观音轻轻一指就封了十万天兵的杀阵。我们现在是在逃命,不是逞英雄。”
猪四戒啃着最后一块干粮,嘟囔:“那怎么办?难道等他们一个个找上门来,把我们都变成念经的木头人?”
“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谭文杰停下脚步,从怀中取出断箍,仔细端详。那原本即将愈合的裂缝,此刻竟微微张开,仿佛呼吸一般,每一次开合,都会释放出一丝极淡的金色气息,融入空气后消失不见。
“这东西……在传递信息。”他低声道。
“什么?”众人齐问。
“你们还记得大圣最后说的话吗?‘拿着它,去东海龙宫找敖广’。这不是嘱托,是预设。”谭文杰眼中闪过明悟,“他在消散前,就已经把自己的部分意识封进了断箍里,就像当年菩提祖师在他心头种下的那一句‘勿忘初心’一样。”
白袍眯起眼睛:“你是说……断箍是钥匙?”
“不,是信标。”谭文杰摇头,“真正的钥匙,是花果山新出世的那只石猴。而断箍的作用,就是引导我们,在灵山彻底封锁轮回之前,找到那个‘空白’的容器。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哪吒瞳孔微缩:“你是说……我们要帮大圣重生?”
“不是重生。”谭文杰纠正,“是‘归位’。真正的孙悟空从未真正死去,他的真灵一直沉睡在混沌深处,等待一个没有被佛魔染指的躯壳。而现在,那个躯壳诞生了。”
“可这违背天规!”猪四戒惊呼,“强行夺舍转生,哪怕你是齐天大圣,也会遭天地反噬,堕入永劫不复!”
“谁说要夺舍了?”谭文杰冷笑,“我们要做的,是让那只石猴自己成为孙悟空??不是复制记忆,不是灌输经历,而是唤醒他体内本就存在的‘道’。”
他举起断箍,声音坚定:“大圣一生所求,从来不是长生,也不是封号,而是自由。所以他宁愿化作恶尸,也要斩断因果线。而现在,我们要做的,就是确保这个新的‘他’,从一开始就不被任何势力操控,不受任何宿命束缚。”
白袍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“七万年寿命将尽,我也该做点值得的事了。带路吧。”
一行人加快脚步,向着东海进发。
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在他们身后百里之外,一片虚空中悄然浮现出一座金色莲台。接引僧盘坐其上,面容平静,手中念珠一颗颗滑落,每一颗落地,便有一名佛陀虚影浮现,环绕四周。
“七个。”他轻声道,“七个化身已启程,分别镇守七大渡口。只要孙悟空的残魂敢踏入轮回之路,便会立刻被净化,重塑为护法明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