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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章 各打各的（第2页）

舱内气氛压抑。凯恩穿着老旧动力装甲，肩甲上刻着一行小字：“我不是英雄，我只是不肯跪下。”

艾瑟尔检查着生命维持系统，低声问：“你说的那个孩子……真是你看见的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凯恩望着窗外渐暗的海水，“也许是我内心的恐惧具象化。也许……是未来投来的影子。”

莉安娜操纵控制系统，金属义肢发出细微嗡鸣。“不管是不是真的，我们都不能赌。一旦那种‘纯净社会’成型，所有挣扎、眼泪、爱恨都将被视为错误需要清除。那样的世界，还不如冻土荒原。”

三百米、五百米、八百米……光线彻底消失，唯有探照灯划破墨黑。声呐扫描显示，前方出现巨大建筑群轮廓??倒塌的尖塔、环形广场、中央高台上矗立的巨钟，通体青铜，表面爬满发光水藻，钟身上第八个符号正缓慢脉动，如同呼吸。

“就是那儿。”凯恩握紧扶手，“准备着陆。”

登陆后，他们徒步穿越废墟。地面铺满碎骨与锈蚀电路板的混合物，墙壁上残留着远古文字：“勿触八柱，否则梦将成为牢笼。”

突然，警报响起。

“侦测到高频脑波同步信号！”莉安娜调出扫描图，“整个区域存在隐形力场网络，正在收集周围生物的情绪波动！他们在用恐惧、悲伤、希望……喂养那口钟！”

“情绪即能量。”艾瑟尔脸色发白，“就像晨曦之泪汲取信仰之力，这钟在吸收人类心灵最原始的部分，构建它的‘新神格’。”

前进途中，他们在一处坍塌神庙发现了第一具尸体??一名成年研究员，胸口嵌着一枚水晶芯片，面部扭曲至变形，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精神撕裂。

凯恩撬开芯片读取，画面跳出一段录像：

雷恩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中央，身穿纯白长袍，眼神清明得近乎残忍。

【实验第十七轮。对象：编号C-07，七岁，植入逆命记忆模组成功。情感模拟稳定率89。3%。】

【提问：你相信自由吗？】

【回答：自由会导致混乱，混乱违背效率。我不需要自由。】

【很好。你是第一个完全接受净化的孩子。】

【今日，我们将为你举行启蒙仪式。你将成为第八席的引导者，开启无痛之世。】

视频戛然而止。

“他把孩子洗脑成机器。”凯恩声音嘶哑，“还给他们灌输我的记忆碎片……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我的延续。”

“所以他不需要复活。”艾瑟尔轻颤，“他只要制造出‘看似合理’的新秩序继承者，就能绕过所有封印机制。”

“那就毁了钟。”凯恩拔出手枪，换上特制穿甲弹，“我不在乎什么命运、预言、宇宙平衡。我只知道，没人有权决定另一个灵魂该怎么活。”

他们接近钟台时，遭遇第一波守卫??六个孩童排成半圆，身穿银灰色制服，双眼泛着淡蓝光晕，手中握着微型能量武器。

“停下。”为首的男孩开口，声音整齐划一，“你们携带混乱因子，必须接受净化。”

凯恩举手示意停步，上前一步：“你们还记得疼吗？记得哭过吗？记得有人抱着你说‘没关系’吗？”

孩子们面无表情。

“情感是冗余程序。”女孩回答，“我们将删除它们。”

“那你们还记得面包的味道吗？”凯恩忽然笑了，“金黄酥脆，咬下去有麦香溢出来。露娜第一次吃的时候，差点噎住，笑得满脸眼泪。那种感觉，你们有吗？”

一瞬间，某个男孩瞳孔微缩，手指轻微抽搐。

就是现在！

莉安娜猛然启动神经脉冲干扰器，一圈红色波纹扩散而出。孩子们集体抱头惨叫，蓝色光芒剧烈闪烁，随即熄灭。

“快！”她大喊，“只能压制三十秒！”

三人冲上高台。钟下有一座圆形祭坛，中央凹槽正等待某种“钥匙”插入??很显然，那个被称作“引导者”的孩子就是启动装置。

凯恩取出仿生晶核：“用这个代替，让它反向过载！”

“不行！”艾瑟尔拦住他，“这里没有符文阵支撑，强行激活只会引发局部爆炸，伤不到钟本体！”

“那就让我进去。”凯恩平静地说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是逆命之血唯一宿主，也是所有复制体的源头。如果我把自己的心脏……放进那个槽里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