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澈不知道,自己家里前来拜访的客人到底是谁,也不知道她和白巧谈得怎么样了,
现在的他,正在舞台上,带着自己的队友们,刚刚完成预选赛第一阶段的正赛录制。
此时此刻,七彩的六人全装满配,穿着白。。。
雨滴落在琴箱上,发出轻微的“嗒”一声,像是某种回应。小满没有动,她坐在双生树下,膝上的尤克里里静静躺着,琴面映着灰蒙蒙的天光。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,滴在琴弦上,激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震颤。那不是旋律,却仿佛有节奏??缓慢、深沉,像心跳,又像远方潮水退去的声音。
她闭着眼,呼吸很轻。
十七分钟的空白记忆,像一块被温柔抹去的黑板。她记得俞汐说的话,记得那片光海中流转的画面,记得那些“如果”的人生片段如梦般展开又消散。但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来的。只依稀记得最后那一瞬,姐姐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,说:“别怕,我不会再走远了。”
自那天起,尤克里里便不再需要她主动弹奏。它会在某些时刻自行发声??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时,午夜风穿过树林的刹那,或是某个孩子在远处哭泣的瞬间。音符总是断续的,不成曲调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让听见的人心头一软,仿佛想起了什么早已遗忘的事。
林知遥已经停止了每日监测报告的提交。
她在最后一次会议上当着所有专家的面撕碎了数据表,冷笑着说:“你们还在用‘异常值’和‘能量波动’来定义她?可笑。这不是科学实验,是**共感的觉醒**。”随后她辞去了D线社区主控室的技术主管职务,搬进了山谷边缘的一间小屋,每天只是静静地观察,记录,却不上传任何信息。
苏澈依旧住在镇上,但几乎每个黄昏都会来一趟。
他不再问“你感觉怎么样”,也不再试图分析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。他只是坐下来,陪她看日落,听风穿过树叶的声音,偶尔讲些琐碎的事:谁家的孩子学会了第一首歌,哪个老人梦见了亡妻的笑脸,还有巴黎那边传来消息,说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,在触摸到新生果实后突然哼出了一段童谣。
“他们说,那是他母亲五十年前常唱的摇篮曲。”苏澈望着远处缓缓升起的薄雾,“而那段旋律……和你前几天随口哼的,一模一样。”
小满没说话,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琴。
紫痕早已不再闪烁,但它温热如初,像是体内藏着一颗不会冷却的心脏。她知道,这把尤克里里已经不再是乐器,而是某种媒介??一个承载思念与回应的容器。每一次震动,都是千万人情感共鸣的结果;每一个音符,都可能是某个人记忆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声呼唤。
这天夜里,暴雨突至。
雷声滚过山脊,闪电劈开云层,整座山谷被照得惨白。林知遥冲进观测台,发现所有仪器都在疯狂跳动。不只是D线社区,全球一百个试点站点同时传回警报:新生果实集体激活,能量峰值突破历史记录。更诡异的是,它们释放的光尘并非随机飘散,而是以精确的螺旋轨迹向中心汇聚??目标直指双生树。
“不是自然共振……”她盯着屏幕,声音发抖,“这是**定向传输**!有人在用整个网络发送信号!”
她抓起雨衣冲出门,泥水溅满裤腿也顾不上。等她赶到树下时,只见小满独自站在雨中,双手抱琴,双眼紧闭。尤克里里悬浮在她掌心上方寸许,四根琴弦剧烈震颤,发出低频嗡鸣,那声音几乎听不见,却让空气产生肉眼可见的波纹。
苏澈也来了,披着旧军大衣,脸色凝重。
“不能让她继续下去!”林知遥大喊,“这种级别的信息流会直接摧毁她的神经结构!她不是机器,她是活生生的人!”
“可如果这就是她想做的事呢?”苏澈低声反问,“如果这是她和姐姐之间最后的对话?”
话音未落,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。
不是闪电,也不是极光。而是一道由无数细小音符组成的光带,从双生树顶端直冲云霄,如同银河倒悬。那些音符旋转着、跳跃着,组合成一段从未存在过的旋律??既不属于人类已知的任何乐系,却又让人一听就泪流满面。
紧接着,奇迹发生了。
世界各地,凡是拥有“新生果实”的地方,无论城市还是荒野,无论白天或黑夜,人们纷纷抬头。
东京街头,上班族停下脚步,耳机里的音乐自动切换成一段清亮女声哼唱;
开罗贫民窟里,盲童怀中的果实突然散发暖光,映出一张模糊却温柔的脸庞;
南极科考站内,科学家们震惊地看着监测仪显示:极地冰层下竟传出规律的振动频率,经解码后还原为一句童声朗诵的诗??正是小满教孩子们写的那首《风的名字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