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嘉年去买了烤鱿鱼,还让老板多加了香葱。
陈远去买了两杯喝的,两人边走边吃,看着夜市里人来人往,看着两侧的小摊位,忽然整个人都放松了。
人是会被感染,也会被周边的人和事物所影响。
此。。。
陈远回到宿舍时已是深夜,走廊里静得能听见水房滴水的声音。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生怕吵醒隔壁已经熄灯的室友。可刚脱下外套,手机就震动起来。是龚超承发来的消息:“睡了吗?”
“还没。”他回了一句,随即补充,“在想今天的事。”
过了几秒,对方语音通话请求弹了出来。
他接起,那边传来熟悉的呼吸声,还有轻微的键盘敲击音。“我刚把项目财务模型重新跑了一遍,”龚超承说,“你爸给的钱够用,但前提是咱们不能在推广上出任何差错。尤其是销售渠道和定价策略,必须精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远靠在床上,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缝,“以前总觉得只要技术够硬,产品自然会被人认可。可现在才发现,光有技术远远不够。市场、资本、管理…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”
“所以你才需要我。”龚超承语气带着点笑意,却又认真得不像开玩笑,“我不是只会陪你改PPT的人。我是那个能在你冲动时拉住你,在你迷茫时指出方向的人。”
陈远笑了:“那你岂不是比我爸还操心?”
“不一样。”龚超承顿了顿,“他是用钱控制你,而我是……想和你一起走完这条路。”
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。窗外风掠过树梢,发出沙沙声响,像是某种温柔的回应。
“对了,”陈远忽然想起什么,“赵院士最近有没有再提全国赛的事?”
“提了。”龚超承声音低了些,“他说教育部今年特别重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,大赛金奖项目将直接纳入‘青年创新扶持计划’,获得政策倾斜和额外资金支持。而且……评审团里会有几位来自国家级实验室的专家。”
陈远眼神一亮:“这意味着一旦获奖,我们不仅能拿到荣誉,还能打通更高层级的资源通道。”
“没错。”龚超承说,“但竞争也会更激烈。听说清华、浙大都有重量级团队参赛,不少项目背后站着院士级导师,甚至已经有成熟企业背书。”
“那我们就更要赢。”陈远握紧拳头,“不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,而是为了让那些试用我们产品的视障者知道??他们的声音被听见了。”
第二天清晨六点半,陈远就被闹钟惊醒。他揉了揉太阳穴,昨晚睡得断断续续,梦里全是数据流和路演PPT的幻影。洗漱时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,眼底泛着青黑。但他没时间休息,今天要开始执行父亲提出的第一个条件??进入恒远建设集团实习。
七点四十,他穿着唯一一套正装出现在公司大厅。前台确认身份后,一名人事专员带他前往人力资源部报到。整个过程礼貌而疏离,没人多看他一眼,仿佛他只是又一个来走形式的富二代。直到中午吃饭时,几个年轻职员凑在一起低声议论:“听说董事长的儿子来了?就那个搞什么AI创业的?”
“哎,你说他爸真会给他钱吗?我看八成是来做做样子,打发他的。”
“反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别惹就行。”
陈远端着餐盘站在不远处,听得清楚,却没回头。他知道这些人不了解他,也不了解他背负的压力。但他不在乎。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学到东西,能不能真正理解一个大型企业的运作逻辑。
下午两点,他被分配到工程管理部,跟随一位姓王的项目经理学习项目进度管控。老王五十岁上下,皮肤黝黑,说话直来直去。“小子,别以为你是老板儿子就能偷懒。”他扔过来一叠资料,“这是城西地铁三号线的施工日志,你今晚给我整理出延误节点分析报告,明早八点前交上来。”
“好。”陈远没争辩,抱着文件回到临时工位。
整整四个小时,他埋头翻阅上百页的日志记录,对照甘特图逐一标注工期偏差。期间有人路过调侃:“大学生来体验生活啊?”他也只点头微笑。直到晚上九点,他才完成初稿,反复检查三遍后发到老王邮箱。
次日早晨,老王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可以啊,新人里头少见这么扎实的。”
陈远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两周,他逐渐适应了节奏。白天跟工地、看图纸、学预算编制;晚上回学校继续处理公司事务。有时凌晨两点还在和供应商谈判设备交付周期,五点半又要起床赶地铁上班。体重掉了三斤,但眼神愈发锐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