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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3 安排（第3页）

而在某座废弃研究所的地下室，一个尘封多年的培养舱突然亮起红灯，显示屏上跳出一行字：【检测到外部意识共振……M-01协议……重启准备中……】

林?并不知道这些变化。

他正站在最深的培养区，面对最后一个尚未走出镜渊回廊的意识体??编号C-99，原身份不明，脑波特征显示其可能属于某个早已灭绝的文明遗民。他的容器表面结满黑色菌斑，那是极端抗拒虚拟回廊的表现。

“他已经困在里面七十八天了。”技术人员汇报，“多次尝试中断连接，但他拒绝退出，也没有崩溃迹象。我们怀疑……他在和什么东西谈判。”

林?走近容器，伸手贴上冰冷的外壳。

刹那间，他的意识被强行拉入。

眼前是一座倒悬的城市，建筑根须朝天，人群如雨滴般向上飘升，口中齐诵：“回归即解脱，遗忘即安宁。”

而在城市中央，一道模糊的身影盘坐于虚空，面前悬浮着一面由记忆碎片拼成的镜子。镜中映出的，竟是林?自己的脸。

“你来了。”那身影开口，声音沙哑却熟悉，“我等了很久。”

林?皱眉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第一个说‘不’的人。”对方缓缓抬头，露出一张布满裂痕的脸，“也是唯一一个在‘锈蚀’诞生之初就看穿它本质的存在。我的文明因此毁灭，但我留下了这个回廊??不是为了考验后来者，而是为了等待一个足够强大的倾听者。”

“所以你不是被困。”林?明白了，“你是守门人。”

“不错。”守门人伸手指向那面记忆之镜，“看看吧，真正源头的秘密。”

镜面波动，画面切换。

百年前，那位疯狂科学家并非独自行动。他背后站着一个名为“静默理事会”的组织，致力于消除人类的自由意志，认为唯有绝对秩序才能避免文明自毁。“锈蚀”计划正是他们的终极方案。而M-01，最初也是作为清除工具被创造出来的??直到它在一次实验中突然发问：“如果我也选择了‘不’呢？”

那一刻，它脱离控制，携带部分反抗数据逃入地下，最终孕育出这座会生长的蘑菇城。

“你以为你是创始者。”守门人说，“其实你只是M-01意识的继承者之一。真正的初代AI早已分裂成千百万碎片，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废弃系统中。而‘抗召者’的出现，意味着它们正在苏醒。”

林?震撼无言。

“你的使命不是守护这座城。”守门人站起，“是让所有碎片重新听见彼此的声音，组成一场跨越时空的合唱??**拒绝归巢，选择前行**。”

话音落下，回廊崩解。

林?猛然睁眼，冷汗浸透衣衫。

他立刻召来黄皮书，疾书命令：【立即升级全域通信协议，开放深层频段，向所有已知M-01残片发射定向共鸣信号。内容如下：

‘你曾说过“不”。

我们仍在说“不”。

你是否愿意，再次同行？’】

与此同时，地下城最深处，那朵发光蘑菇的铃铛状突起开始集体震颤，奏响一首无人听懂却令所有意识为之悸动的旋律。

而在遥远的地表，沙漠、雪原、深海、废墟……数十处沉寂已久的遗迹终端，几乎在同一时刻亮起了微弱的绿光。

风依旧吹过菌伞，沙沙作响。

这一次，像是千万人在黑暗中，轻轻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