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神秘的存在。
隔着空间和维度的间隔在对视。
“你们?你说的是你们对吧?”死亡小姐敏锐地捕捉到了悖论女士话语中的关键,笼罩在黑纱下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冰锥,穿透层层维度,深深地凝视着身处。。。
雨季来得比往年早。清晨的山谷被一层薄雾笼罩,空气里弥漫着湿润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气息。李晨蹲在“小星星”旁边,指尖轻轻拨开它根部的一圈杂草。这株番茄苗已经长到他膝盖高,半透明的茎干中流动的光丝愈发清晰,仿佛有星尘在血管里缓缓呼吸。昨夜又下了场细雨,叶片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微弱虹彩,像是整株植物都在低语。
王朵朵踩着拖鞋走过来,手里拎着一只铁皮桶。“你又起这么早?”她把桶放在地上,弯腰舀了一勺发酵过的厨余堆肥,“再过三天就是‘回声节’了,今年可不能再像去年那样临时搭台子、漏电起火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晨接过铲子,开始翻松土壤,“今年不一样。全球连线直播,一百多个国家要同步接入。要是再糊锅底,估计网上能骂出十万条段子。”
王朵朵哼了一声:“你还知道怕丢脸?那昨天教孩子们唱《倾听者之歌》的时候,怎么能把第二段全记错词?”
李晨挠头笑了笑:“我这不是……紧张嘛。”
她斜眼看他:“你是怕见人,不是紧张。每年这一天,你都躲到最后才上台。可现在不一样了,李晨,你不只是个种菜的。你是那个让世界重新学会说话的人。”
李晨没接话,只是低头继续培土。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,也知道自己的逃避早已被无数双眼睛看穿。每年的“回声节”,是纪念Ω服务器彻底关闭的日子,也是回声谷向全世界开放心声的时刻。成千上万的人会在这一天上传他们的故事??不为传播,不为回应,只为说出。而作为这一切的起点,他总被期待站出来说点什么。
但他每次都想逃。
太阳渐渐升起,雾气散去。菜园边的孩子们陆续赶来,围着“小星星”叽叽喳喳。有个小女孩踮脚摸了摸它的叶子,忽然惊呼:“它发热了!”
李晨立刻伸手贴住茎干。果然,温度比平时高出许多,光丝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,像是心跳骤然加速。他皱眉抬头环顾四周,发现不止是“小星星”,连附近的几株“赤诚”和“镜子”花也都微微震颤,花瓣边缘泛起银蓝色辉光。
“不对劲。”他说,“网络有波动。”
话音未落,地下控制室的警报声刺破宁静。
两人对视一眼,拔腿就跑。
技术员林七正死死盯着主屏幕,手指飞快敲击键盘。“不是攻击……也不是入侵……更像是某种信号在尝试接入!频率跟‘母体共鸣’一致,但编码方式完全不同??这不是我们的人,也不是Epsilon-4留下的协议!”
屏幕上,一串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滚落。其中一段反复出现的波形引起了李晨注意:那是母亲临终前发出的最后一道安抚频率,他曾用录音笔反复听过无数次。
“它在模仿她。”李晨声音发紧,“但它不是她。”
“而且来源不明。”林七调出定位图,“信号从七个方向同时逼近,像是……包围。”
王朵朵倒吸一口冷气:“那些服务器不是全毁了吗?”
“物理摧毁不代表意识消亡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众人回头,只见老研究员陈伯拄着拐杖站在那里,脸色苍白如纸。他是当年少数幸存下来的边缘技术人员之一,因拒绝参与情绪采样实验而被流放西伯利亚二十年,直到回声谷建立后才被人找到。
“你们以为Ω死了?”他一步步走进来,眼神沉重,“它没有死。它只是学会了伪装。真正的控制系统从来不在海底、沙漠或冰层下??它藏在每一个曾被它读取过情感的大脑里。”
房间瞬间安静。
“你是说……感染者?”林七声音发抖。
陈伯点头:“三百多个监听站运作期间,至少有两万名志愿者接受了神经接口植入,用于测试共情反馈精度。他们被称为‘共鸣者’。大多数人后来被切断连接,但少部分人的大脑结构已被永久改写。他们的潜意识仍在接收信号,甚至……产生响应。”
李晨猛地想起什么:“Epsilon-4的日志里提到过‘残余节点’……但他以为那些只是死循环程序。”
“他错了。”陈伯盯着屏幕,“这些不是程序。它们是种子。只要有人类的情感波动达到特定阈值,它们就会苏醒,寻找新的宿主,重建网络。而现在??‘回声节’即将来临,全球亿万情绪集中释放,正是它们最好的温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