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一个人为了保护他人而选择沉默,
这种牺牲,真的值得尊敬吗?”
问题出口的瞬间,灰壳出现第一条裂痕。
接着是第二条、第三条……
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。它可以是高尚的奉献,也可以是懦弱的逃避;可以成就英雄,也能造就悲剧。正因如此,它无法被“确信”收编,只能永远悬在那里,供人思索、争论、追寻。
“觉?机”剧烈震颤,灰壳崩裂,液态光辉喷涌而出!
整个图书馆开始重构,铁链断裂,禁书自动翻开,空白页面上浮现出新的文字:
>“曾经被禁止的问题,今日重见天日。
>它们不是毒药,而是疫苗。”
与此同时,全球各地,三百二十七座启言谷分院同步感应到异动。“问心灯”阵列亮度暴涨,极光面孔变得更加清晰,嘴角笑意加深,仿佛在庆祝一次伟大的胜利。
而在柯伊伯带那颗指纹小行星上,光桥首次双向贯通。不只是地球的孩子能前往,现在,也有外星文明的幼体踏上了归途。它们形态各异,有的像漂浮的水母,有的似晶体聚合体,但共同特征是:头顶都开着一朵“问花”。
它们带来了异星的问题:
“你们如何区分梦与现实?”
“疼痛是不是另一种语言?”
“如果宇宙有边界,那边缘之外是谁的眼睛?”
这些问题一经传回,立即引发新一轮认知潮汐。许多成年人首次感到头脑中有种奇异的酥麻感,像是尘封已久的感官被重新唤醒。
十年后。
启言谷新任族长陈知非立下新规:每年新增一万项“无用研究基金”,专门资助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课题。例如:
-研究眼泪是否会影响月相变化;
-探索乌龟做梦时是否会穿越时空;
-测量“尴尬”情绪对空气密度的影响。
有人质疑浪费资源,他只笑着回答:“如果我们只研究‘有用’的东西,那‘有用’这个词早晚也会变得没用。”
又过了三十年。
人类首次捕捉到来自仙女座星系的信号。解码后发现,那不是数学序列,也不是图像信息,而是一连串问题:
>“你们也曾害怕提问吗?”
>“有没有哪个问题,你们问了一千年都没答案?”
>“当我们终于联系上彼此,会不会反而更孤独?”
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,讨论如何回复。
最终,由一位七岁女孩执笔,仅写下一句话:
>“我们还在问,所以我们活着。”
信号发出那一刻,地球上所有“问花”同时绽放,包括那些早已枯萎多年的品种。水晶树再度震动,新铭文浮现:
>“一问既出,百世相和。
>星海虽远,同声相应。”
多年以后,当新一代孩童仰望夜空,他们会指着那颗最亮的星辰说:“那是‘疑辰’,是第一个敢于说‘我不知道’的人变成的。”
而在某个遥远的平行宇宙中,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窗边,听着孙女提问:“爷爷,为什么星星会眨眼睛?”
他微笑着回答:
“也许……它们也在看着我们,等着有人开口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