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温热的掌心却彻底将她的手包裹住,化虚为实,揽腰将她拉至身前。
感受着那人落在额顶的目光,顾九只觉心尖一颤。
「没得到回答我不太开心呢,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了吗?」
「小九,手绢呢?」
一丝冷汗划过顾九的额顶,硬着头皮道。
「丢……弄丢了……」
「是吗?」
那人面色如故,瞧不出异常,只低叹一声。
「这样啊,可惜了。」
他声线有些低,平静淡然得令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。
可惜了,什么可惜了。
是手绢掉了可惜了,还是其他……
顾九脑中疯狂运转,额间的冷汗越发密集。
却忽觉一道微凉的触感划过额顶,她抬头看去。
那人手执丝绢,替她拭去额间溢出的冷汗,动作轻柔从容。
待到做完这一切后,他却并未收手。那双纤细修长的手穿过她腰间系带,将那条绣着墨竹的月白色丝绢系在她腰间。
「小九,这次可别再弄掉了,不然我会生气的。」
那人语气轻缓,音色如玉,一切如常。
顾九却觉周遭空气好似骤然压缩,鼻息间被海水包裹桎梏住般,窒息感瞬间涌上来令她无呼吸。
直至沈朔转身离去,顾九这才觉周遭压迫散去,大口大口的氧气涌入欲炸裂的肺中,令唇腔中泛起淡淡的腥甜。
她低头看向腰间那条手绢。
崭新的月白色锦缎,上方绣着个朔字,旁侧则是沈朔喜欢的墨竹花饰。
只一眼就知晓此物原主是谁。
顾九尝试将其取下来,欲叠好放回衣袖中。
只是沈朔实在系得太紧,她解了半天都不曾取下来,反倒弄得手疼。
却听,「叮-」
屋内忽然响起一声轻响,顾九循声看去。
不远处的桌前,沈朔手执一白玉瓷碗。伴随着玉勺拨弄,碗中深褐色药液微微晃动,泛苦的药味顷刻间弥漫在屋内。
甫一嗅到那药味,顾九反射性地缩到墙角,用天蓝色蚕丝被死死捂住嘴。
警惕地注视着沈朔的一举一动,欲哭无泪地开口道。
「我……我身上的伤都好了,就……就不喝这药了吧,是药三分毒,喝多了不好的。」
「嗯,是我喝。」
那人淡然一笑,倚靠在桌前,低头平静地喝着药。
「你受伤了?」
顾九闻言眉间紧蹙,从被中翻身起来,连鞋也未来得及穿欲前去查看。
「并未受伤」
那人摇曳着碗中残馀的药液,将其一饮而尽,那双浅棕色的眸子看向顾九,眸色晦暗不明,一字一句缓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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