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什么,你刚刚说得真不错。」姬雪年朝丹卿比大拇指,「你竟能把容陵都怼的无言以对,简直逻辑天才,语言大师!佩服佩服,我错看你了啊丹卿,你话锋如此犀利,堪比我的无心剑。不过……」
丹卿懒懒觑向姬雪年,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。
「其实你也是在为容陵着想吧!你不想他再为你转圜奔波,也不想他为你对抗九重天。」
丹卿缄默半晌,忽地一笑:「谢谢你看得起我,只是我何德何能,能让容陵为我牺牲至此?」
姬雪年仔细一咂摸,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,容陵确实不是为爱冲昏头脑的人。
跟清醒的人谈情说爱,就这点特别不好,他永远都有你不能碰触的底线,很是没劲儿。
夜风渐大,丹卿伸手抓起一捧新的细沙,轻声呢喃着,自言自语般道:「谁都不要对谁牺牲亏欠,就很好了!」
……
日子缓缓流淌。
丹卿三人沿着海域地毯式搜索,还是一无收获。
但只要容婵活着,希望便永远不灭。
两月后的某一天,晴空突降霹雳,一道道紫电似游龙,于高空铺开恐怖如蛛丝的裂纹。
声势之浩大,竟惹得飓风倾倒森林丶海水倒流呼啸。
感受到这股不可忽视的天威,正在海域深处的丹卿三人,只能速速返回海面,寻一处浮岛暂歇。
姬雪年遥望天际,剑眉轻蹙,眸露讶然:「你们看,雷电纷纷汇聚在诛仙台,莫非是哪位罪仙正在遭受天罚?」
崖松随之附和道:「好像真的是诛仙台,而且,这是公开处刑吧?」
确实。
诛仙台结界重重,隐匿刑法馀威,绰绰有馀。
「这罪仙究竟犯了什么天条,竟被公然处刑?」
「上次公开处刑还是三万年前吧,那时我都没出生呢!听说是某位仙君为复活亡妻,炼化了三千灵仙。」
「你没出生,难道我就出生了么!」
姬雪年和崖松难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两人搓着手,不时踮脚探望,与市井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,并无不同。
丹卿就不一样了。
他淡定地坐在浪潮里,双眼就没离开过手中的海域图。
事实证明,爱看热闹这点,当真三界通病。
不多时,浮岛周边便挤满小鱼小蟹,这些个海仙门路广,耳听八面,自是晓得一些内情。
姬雪年满以为能打听出事情缘由。
结果这些虾兵虾将一开口,便是唾弃三连。
「不会吧,不是吧,不可能吧,你们是从哪块旮旯地赶来的小仙啊?居然连震撼三界的倚帝之变都不清楚?」
「……」
倚帝?丹卿动作蓦地一顿,然后抬头,望向风暴漩涡的中心点——诛仙台。
姬雪年可没那么好脾气!堂堂白帝,虎落平阳被犬欺,竟沦落到被这等小海鲜鄙薄的地步,正要骂他们不长眼,姬雪年瞧了瞧灰扑扑的自己,以及灰扑扑的丹卿崖松,硬生生憋着口音道:「俺们从雾凇岛来的。」
「难怪呢!这就不奇怪了。」
紧接着,小海仙们口口相传,向同门科普雾凇岛的「独孤」大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