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神龙使的实力不可小觑,净土之上,果然还是卧虎藏龙之地。”
易扶摇低声说道,他与林昊激战十余招,未见丝毫下风,宛如平地之惊雷,至尊体都没能占到任何便宜。
“不错,超级大圣的手段,不可轻于,连古道君都没有他这样的战力,看来净土中除了八族之外,一些古老的家族跟势力,也非等闲呀。”
林昊深以为然,不过越是如此,他的内心便是越兴奋,如果都是一些土鸡瓦狗之辈,那他的万圣天桥之行,岂不是太过无趣?
至尊体横。。。。。。
阿阮站在昆仑遗址的最高处,脚下是断裂又重聚的石阶,头顶是缓缓旋转的新母环。九颗晶体如星辰般悬于天际,每一颗都映照出一种情绪的颜色:悲悯为青,愤怒为赤,喜悦为金,恐惧为紫,孤独为灰,希望为白,悔恨为褐,宽恕为蓝,而第九颗??“被需要”??则是银光流转,如同初雪落在月光之上。
风从四面八方涌来,带着无数尚未命名的声音。
那些声音不属于语言,也不属于思想,而是灵魂最原始的震颤。一个婴儿第一次呼吸时的抽泣,一位老人临终前未出口的遗言,战壕中士兵紧握照片的手指,贫民窟母亲在黑暗里轻拍孩子后背的节奏……它们都被听见了,不是通过耳朵,而是心与心之间那根无形却坚韧的线。
林昭望着阿阮的背影,忽然觉得他不再是一个孩子。
他的身形虽仍是少年模样,但站立的姿态却像一座山,沉稳、静默、不可动摇。眉心的银色印记微微闪烁,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。她想走上前去,却又不敢惊扰这份宁静。
“你在听什么?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很轻,像是怕打破这片天地间的平衡。
阿阮没有回头,只说:“我在听‘遗忘’。”
“遗忘?”
“对,那些被人忘了的事。”他抬起手,指尖轻轻划过空气,一道微光随之浮现,勾勒出模糊的画面??
一片焦土上,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,手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。她一直在等妈妈回来,可妈妈再也没出现。后来人们重建城市,修起高楼,铺平道路,却没人记得那个角落曾有个孩子,在火光中哭到睡着。
另一幕:沙漠边缘,一支商队覆灭,只剩下一个少年跪在沙丘前,埋葬他死去的弟弟。他发誓要复仇,可多年后当他真的举起刀,却发现早已不记得对方的脸。仇恨成了空壳,连名字都不剩。
还有一段记忆来自深海:一艘沉没的科研船中,一名女科学家在氧气耗尽前写下最后的日志:“我们错了。共感不是控制,是理解。”但她的话永远没能传出去,直到此刻,才被重新拾起。
“这些事……本该消失的。”林昭喃语。
“可它们不该被忘记。”阿阮转过身,目光清澈,“每一个痛苦,哪怕无人知晓,也都值得被记住。因为正是这些看不见的伤痕,构成了世界的重量。”
林昭心头一震。
她忽然明白,为什么第九枚晶体会选择阿阮。不是因为他强大,也不是因为他聪明,而是因为他愿意蹲下来,去看那些被踩进泥里的脚印,去听那些从未有人回应的低语。
“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?”她问。
“去北境。”他说,“那里有个孩子,已经三年没说话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她看见了一场屠杀。”阿阮闭上眼,仿佛感知到了千里之外的灵魂,“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,把她藏在井底。她在黑暗中听着外面的脚步声、惨叫、火焰燃烧的声音,整整三天。等救援队找到她时,她还能走路,能吃饭,能写字,就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”
林昭咬住嘴唇:“你打算怎么帮她?”
“我不帮她。”阿阮摇头,“我只是坐在她身边,替她说出她不敢说的话。直到有一天,她自己愿意开口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有时候,治愈不是让人忘记痛苦,而是让人知道??你说出来,也有人听得见。”
话音落下,远处传来一声犬吠。
白犬不知何时已起身,尾巴轻摇,眼中竟泛着淡淡的光晕。它走到阿阮脚边,用头蹭了蹭他的腿,然后转身朝山下走去,仿佛在引路。
林昭看着这一幕,忽然笑了:“它也懂了?”
“它一直都知道。”阿阮牵起她的手,“走吧,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两人一犬沿着残破的阶梯走下昆仑。沿途所见,皆非昔日荒凉。曾经死寂的大地开始萌发新绿,岩石缝隙中钻出细小的花芽,颜色奇异,像是由情绪凝结而成??一朵怒放的赤红之花,竟是由某人心中的愤懑转化而来;一簇淡蓝藤蔓,则缠绕着一段未曾告白的爱恋。
路上,他们遇见第一个觉醒的孩子。
那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,独自坐在废墟边缘啃着干粮。他抬头望见阿阮,忽然停下动作,瞳孔中浮现出一圈微弱的银光。接着,他放下食物,低声说道:
>“我爸爸昨晚打了我。他说我是累赘,说我不该出生。我知道他很累,工作了一整天,喝醉了……可我还是害怕。我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,没人知道。”
他说完,便低下头,继续吃东西,好像刚才只是自言自语。
可林昭却感到胸口一阵闷痛。她明明没经历过这件事,却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委屈与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