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惠妃聪明,没有宜妃识时务,但她的直觉很敏锐。
后宫变天了,她再也不会跟方荷作对。
惠妃还想说什么,方荷捏了捏额角,吩咐顾问行。
「惠妃以下犯上,太聒噪,赏十板子,她多说一个字,就多一板子。」
惠妃瞪大了眼,一声放肆都在嘴边儿了,可看方荷脸色恹恹,浑身都是不耐烦的煞气,莫名地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她知道,方荷应该不敢打死她,更无可能跟现场所有的妃嫔和外命妇作对。
可……有了太皇太后的遗旨,杀鸡儆猴这疯子一定敢,她不想成为那只鸡。
见惠妃铁青着脸被拽走,胤礽面色也隐隐发青。
他强忍着心底的怒火和不安,冷声问:「昭元贵妃到底要做什么?」
对上太子,方荷脾气还算不错,抬起头望向他。
「今日有人要害我小产,若是没人说清楚到底是谁做的,那就挨个儿审问,直到审出结果为止。」
胤礽眸底冷意更甚:「后宫之事,贵妃请孤过来作甚!」
「平嫔差点害我落水,僖嫔差点砸到九公主身上,都是你赫舍里氏的人,我不该问太子?」
胤礽冷笑:「就算赫舍里氏要对你动手,也不会蠢到如此明目张胆,如此栽赃嫁祸,挑拨离间之举,昭元贵妃看不出来?」
方荷起身,慢慢走到胤礽面前,嗤笑了声。
「这个答案,本宫不满意。」
李德全迅速将妃嫔和命妇们押往慎刑司摆好的仗凳前,一个个审问。
没了外人,胤礽眸底的不屑和阴霾再不加以掩饰。
「你不满意又能如何?你敢杀惠妃,还敢杀孤不成?」
他呵笑一声,「你信不信,只要孤今儿个出了御花园,你昭元贵妃嚣张跋扈,欺辱储君,甚至收买太皇太后宫人,欺上瞒下,意欲谋反的罪名就会落实!」
方荷长长哦了一声,笑了。
「我当然不信,就算你不记得自己几岁了,本宫还记得呢。」方荷笑得身体轻颤。
当吓唬孩子呢?
她指了指角落里抖得筛糠一样明显有鬼的端嫔,还有面如死灰的温僖贵妃,冲太子也呵呵了两声。
「不等你走出御花园,赫舍里氏贪污受贿,结党营私,甚至撺掇你构陷亲兄弟,谋害皇嗣,意欲谋权篡位的罪名,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的案头。」
她一步步逼近胤礽,声音越来越轻:「对了,你与钮国公府勾结,甚至还与后宫私相授受,不忠不孝不悌,罔顾人伦的证据,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大阿哥和明珠大人手上。」
「你大肆收买人心,让凌普仗势敛财,甚至纵容赫舍里氏动江南盐税之事,也会带着证据传遍江南。」
方荷呵呵两声,复又后退回原本的位置,笑容比午后的阳光更灿烂。
「太子说得对,我是不敢杀你,但今日若我不满意,即便鱼死网破,我也能让你做不成太子。」
「太子是要拿储君之位跟我赌一赌,还是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呢?」
胤礽脸色已经黑得没法儿看了。
汗阿玛春秋鼎盛,他连子嗣都没有,还有虎视眈眈的兄弟,如果赫舍里氏做过的事真的被大白于天下,他的所作所为被文人皆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