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姐怕是也知道药方子不对,对家里冷了心,瞒着佟嬷嬷将把柄主动送到了昭妃手上。」
佟国维一出畅春园,差不多就明白纳兰明珠为什么意有所指地提醒他了。
连纳兰明珠都知佟家出了个丝毫不为家族考虑的家贼,想必昭妃是提前把结果送到了明珠面前,才有了明珠在金銮殿上的改口。
越想,佟国维脸色越黑,气得捏碎了手里的茶盏。
「佟家没有那样的不孝女,若非为了她心心念念的四阿哥,为了保住佟家的荣光为四阿哥做底气,我又何必如此操心!」
「太医说她寿数也就这一两年了,她贪图这苟延残喘的一时三刻,却丝毫不信家里会护着四阿哥,何其短视!」
佟佳婉莹垂着眸子,遮住眸底的恨意,更冷静道:「姐姐自幼便被家里宠爱,又得姑姑喜欢,性子被养得自私些也不奇怪。」
「如此女儿反倒松了口气,毕竟是一母同胞,女儿实在对姐姐下不去狠手。」
一旁的赫舍里氏也跟着掉眼泪。
无论如何,皇贵妃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,这阵子最煎熬的就是她。
她甚至有些怕婉莹太过冷血,若连姐姐都能牺牲,将来真碰到什么事儿,她这个额娘是不是也能牺牲?
如今听到婉莹的话,赫舍里氏狠狠松了口气。
佟国维也略有所感,听出佟佳婉莹话里的意思,脸色和缓了些。
「你还有何想法,但说无妨,阿玛也不想看你就此去盛京蹉跎。」
佟佳婉莹重重咬了下唇角的伤口,让自己更冷静些。
在回来的路上,她一边哭一边也没停止想应对之法。
她抬起头,轻声问:「阿玛能确定皇上的行踪吗?」
佟国维微微蹙眉,「窥探帝踪是重罪……实在不好控制风险。」
「那阿玛可否以姑姑的名义,向皇上赔罪呢?」佟佳婉莹立刻道。
「畅春园内的娘娘庙,不就是皇上为着姑姑所建吗?」
不窥探帝踪,主动让皇上跟阿玛走在一起不就好了?
佟国维隐隐听出来点意思,眸底闪过满意之色,问:「你想做什么?」
佟佳婉莹看向赫舍里氏,「女儿想请额娘带女儿入畅春园,跟姐姐辞别,提前回盛京待嫁。」
赫舍里氏大惊:「可离出孝期还有近一年呢,再加上六礼怎么也能拖几年工夫。」
「盛京老宅久无人居住,你早回去只能受苦!」
佟国维和佟佳婉莹对视一眼,多馀的话不用说,父女两人就生出了默契。
谁说要回盛京受苦了?
既然正道走不通,那走走小路也未尝不可!
及至七月初,宫里总算出了热孝期,畅春园原本挂白的地方都撤下来,换上了比较素淡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