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凑近了小声问:「怀孕的妇人,不都那么回事吗?吐了没有啊?吃用的香不香?睡得好不好?心情如何?有没有哪儿疼哪儿痒?」
张御医:「……」这特娘是嫔主儿,不是他家炕头的婆娘,他敢问那么详细吗?
可无奈的是,这宫里有一个算一个,都比家里的婆娘难伺候多了。
张御医就算是头疼,也只能想法子写上试试,总不能真灰溜溜滚回太医院去。
腊八这日,张御医呈送上来的脉案,终于在末尾,叫康熙看到了想看的内容。
「昭嫔娘娘脉象安稳……已见胎动,未曾呕吐,吃用如常,身心舒畅,只因身重,尾骶穴作痛,不得安睡,侧躺则可无恙……」
康熙冷笑了声,果不其然,那混帐看见他吐,不见他倒是不吐了,那天不是因为怀孕才那般表现。
他面上的寒霜更重,浑身气压低到李德全怀疑,下一刻,可能他脑袋又要跟纸团接触了。
但康熙这回只是冷漠地将脉象扔到了一旁,什么都没说。
午膳喝过了腊八粥,康熙午歇时,翻来覆去睡不好,干脆起身继续去批摺子。
反正年底的摺子多,他本来就忙。
但再忙也有忙完的时候。
没了去南书房和演武场消遣休息的心情,刚用过晚膳半个时辰,康熙就把该忙的政务忙完了。
他感觉殿内有些冷,起身到窗边,发现又下雪了,像极了那夜他叫方荷去延禧宫的阵仗,雪片子不小。
也不知这么大的雪,延禧宫后殿会不会冷,膳食送过去还热不热……他脑子里闪过一些叫人心烦意乱的念头,好一会儿,气得笑了出来。
没得他一个皇帝,因为别人恶心他,倒叫宫里有了他去不得的地儿!
按那混帐的话说,凭什么?
他冷着脸转身往外走。
梁九功赶忙跟上,李德全以几乎小跑的速度,叫人去准备轿辇。
等走到轿辇前,梁九功才象徵性地恭敬问了句:「万岁爷,咱们去哪儿啊?」
康熙淡淡瞥他一眼,「你这舌头要是不想要,就别要了。」
在殿内不问,这狗奴才又自诩他肚儿里的蛔虫,这会子倒还恭敬上了。
梁九功嘿嘿两声,小声吩咐轿夫:「延禧宫,快着点儿,别叫万岁爷等……咳咳,冻着!」
康熙:「……」他早晚剁了这狗奴才的舌头!
康熙出日精门的时候,方荷也发现下雪了。
她刚吃完热乎乎的锅子,浑身被火盆子烤得暖洋洋的,甚至有些燥热,特别想出去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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