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还有,让佟国维并理藩院尚书阿什坦滚来给朕解释,他是怎么当的差事!」
……
一连串的口谕从干清宫传出去,福全和常宁等人迅速进宫,去往南书房。
纳兰明珠迟了一步,与汉尚书张玉书一起,碰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阿什坦,三人一起进了南书房。
南书房内已经布置好了沙盘。
翰林院的张英,御前起居官高士奇,并工部尚书陈廷敬,参与过平三藩的翰林院徐干学和李光地都在,正围绕着沙盘讨论的激烈。
徐干学道:「臣以为两军此时交战,定是漠西为了阻止和谈的诡计,佟国公和索中堂应该绕开交战的地方继续北上。」
李光地则不以为然,「你说得轻巧,万一打起来,死伤惨重,会成为大清的耻辱,罗刹说不定也会毁约,还是再等等,总有打完的时候。」
高士奇低着头疾书,陈廷敬和张英则仔细看着沙盘,暂时没说话。
见到三人捡来,康熙没理会跪地的阿什坦,只问纳兰明珠。
「如果现在派大将军出发热河,与察哈尔四旗汇合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,如今的辎重是否可以支撑住?」
纳兰明珠跪地,「启禀万岁爷,三个月应该不成问题,但是再久……或许要动用赈灾粮。」
张玉书赶忙道:「万岁爷明鉴,今年钦天监算出雨水颇多,而靳辅主持的中河尚未挖通,万一起了水患,若动用赈灾粮……容易激起民怨,后果不堪设想,还请万岁爷三思。」
康熙拧眉沉思,过了会儿才冷眼看向阿什坦,「如今北蒙和漠西到底什么局势,你别跟朕说你一无所知!」
阿什坦赶忙抖着嗓音回话:「启禀万岁爷,月前臣接到北蒙传来的消息,还只说是因为争夺早春草场偶有摩擦,并未说打起来了。」
「后来北蒙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,臣派了人去查探,碰上佟国公他们在热河附近驻扎。」
「佟国公和索中堂说他们会注意北蒙的动静,传讯回京,叫臣不必多管,免得传到御前的消息不准确……」
康熙冷笑,佟国纲这是怕他立刻就要跟漠西开战,佟家没办法获得战功,倒把一贯主战的索额图都给说服了。
他淡淡问道:「佟国维人呢?」
门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,「启禀万岁爷,小佟国公着急进宫,惊了马,摔断了腿,叫人进宫替他请罪,说是过会子就叫人抬进来。」
康熙:「……」早不断晚不断,这会子倒是断得及时。
他压着火气吩咐:「不必了,叫他滚回府里反省,无诏不得入宫!」
这会子不是跟佟国维算帐的时候,如果立刻要打起来,早前他们商议过的就是兵分三路。
东路彭春比较熟,可以跟乌拉那拉费扬古一起带兵。
西路则由一直驻守归化城的董鄂费扬古来镇守,福全可以带兵出击。
中路的话,常宁一个人却是镇不住场面,得有人跟他一起带兵。
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倒是合适,如果他御驾亲征,太子还小,独自监国等于痴人说梦,京中也得有人留守。
与罗刹和谈一事势在必行,所以最合适的人还是佟国纲和佟国维其中一人带兵,一人负责和谈。
无论如何,两个舅舅再多的私心,再大事上总归向着皇家,不会犯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