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再有,传哀家的令下去,宫里但凡有敢嚼舌根子的,不论是谁,都赏五十板子,死活不论!」
顿了下,孝庄捏了捏额角,又吩咐,「再叫个太医准备着吧。」
那丫头最是个会摸着杆儿往上爬的,万一还要闹腾,她少不得豁出这张老脸去,装个病吓唬吓唬人了。
事实上,等方荷一进门,看到被五花大绑,跟个疯婆子似的宣嫔,比孝庄还淡定。
她跟朵新长出来的白莲花一样,俏生生立在孝庄跟前,一脸不忍地劝。
「老祖宗,何至于此啊!」
「若传出去,叫人知道宣嫔所为,丢了您和太后娘娘的脸面,就更叫嫔妾无颜以对了。」
孝庄噎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,哭笑不得点点方荷的脑袋。
「你这脸都快丢干净了,哀家和太后舍点子脸皮给你贴回去,也没什么,倒是不用你如此贴心。」
别人欺负上门了,还要替人求情,这点可不像北蒙女子,不能细想,一细想还怪膈应人的。
方荷微笑不变,就宣嫔那脑子,要是能在干清宫如此周密地算计人,她脑袋剁下来给孝庄当凳子坐。
她表情认真了许多,「嫔妾没跟老祖宗玩笑,真不至于,又没伤着嫔妾的身子,左不过是举止不当,闹了点笑话。」
「如果真重罚宣嫔,传出去不但有损老祖宗和太后的颜面,也叫旁人觉得嫔妾心狠手辣,心眼子比万岁爷还小呢。」
被堵了嘴的宣嫔呜呜在一旁拼命挣扎,目光里的刀子都快把方荷凌迟了。
她用不着这贱人猫哭耗子假慈悲,还不要脸地在这里炫耀跟皇上的情分!
孝庄和方荷谁都没把宣嫔的闹腾放在心上。
方荷愿意息事宁人,孝庄也偷偷松了口气,她上了岁数,也真是不愿意折腾。
她笑着问:「那你觉得,该如何处置才好?」
「嫔妾觉得,宣嫔之所以会如此,定是因为被关在宫里久了,心思才会变得狭窄。」方荷给人求情也不耽误她呲哒人,引得宣嫔呜呜嗷嗷的骂声更大。
方荷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,蓦地抚掌一笑,「有了,这犯了错不罚也不合规矩,但嫔妾是真不愿将事情闹大,不如叫宣嫔去行宫,以为老祖宗祈福的名义闭门思过?」
「可以叫武嬷嬷和大力太监守着,只允许宣嫔进出自己的寝殿和跑马场,若能每天痛痛快快跑上一两个时辰的马,说不准心思就能开阔了呢?」
仿佛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,方荷笑着补充,「正好到了避暑的时候,宣嫔就可以随您一起回来,此事就算过去了。」
「如此不伤您的体面,又能吓唬人,旁的妃嫔可没有北蒙女子骑马的本事呢。」
孝庄听得出方荷是在拍马屁,但她脸上笑意还是越来越深,人老了就喜欢听几句好听的。
「哀家觉得这法子不错,就这么办吧。」
她拉着方荷的手拍了拍,看了眼方荷的肚子,笑着安抚方荷。
「你受了委屈,就不必再去大佛堂了,免得有人心疼,还要来闹哀家。」
「回头所殿也能好好养身子,等你有了身孕,哀家亲自替你把丢掉的体面找回来。」
这是侧面保证方荷有孕后,会叫康熙给她晋位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