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左右看看,干脆也没说什么了。毕竟大庭广众之下,乌雅秀贞要是非得不给她留脸面,那她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。
很快有妇人迎过来,看见领头的乌雅秀贞就忙行礼:“见过贵妃娘娘,给贵妃娘娘请安。”
人是肯定不会认错的,一来是见过画像,二来呢,贵妃的服饰和妃嫔的又有所不同的,再者,天下谁不知道康熙宫里两大美人,一个宜妃一个良妃呢?
贵妃人家能做贵妃,靠的是生儿子多——背地里的功劳不能说,那外面所知道的,也就是明面上的功劳了。但凡女人,哪个不知道生孩子伤身体?
所以说句不好听的,知道来的是两位妃嫔,那长得好看的,艳光四射的,保准就是宜妃。相貌端庄的,看着自有一股气势的,那必然是贵妃。
乌雅秀贞抬抬手,笑着说道:“起身吧,且不用客气,你贵姓?”
“夫家姓陈,臣妇姓周。”妇人笑着说道,陈周氏。
乌雅秀贞点点头,陈周氏忙伸手,要扶着乌雅秀贞。乌雅秀贞也就没客气,将自己的手搭在她胳膊上了。
陈周氏是个沉稳的,但也是个机灵的,这种场景,总要她自己来找话题,才不至于冷场。就笑道:“臣妇猛的一看见娘娘,就心生亲切,就好像是看见了自己亲娘一样。”
乌雅秀贞就忍不住笑起来了:“你倒是第一个说本宫亲切的。”
“娘娘这通身气质,就像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。”陈周氏又笑着说道:“别说是看着和善了,猛一看,又像是满身的功德红光,必然是没少做善事。”
这可不是胡乱拍马屁,就算是乌雅秀贞自己不做善事,但是人家有个能干的亲闺女九格格,九格格对民间百姓的功德,那谁不知道呢?九格格都快被传为民间菩萨了,那作为亲娘,跟着沾光,不也正常吗?
所以这马屁绝对不是乱说的,也并不用担心会说错。就说这天底下,哪个做额娘的,不以儿女为荣吧?
乌雅秀贞对几个子女的看重,民间都能知道,那官场上谁会不知道?
夸赞女人呢,也就几个方面,相貌,子女。
有一个宜妃跟在后面,夸赞相貌是很不妥当的,那也就只剩下一个子女了。
乌雅秀贞笑了笑,转头看宜妃:“是个能说会道的,你说是不是?”
宜妃有些冷淡的看了一眼,并未接话。陈周氏就忙又给宜妃请安:“给宜妃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宜妃娘娘这相貌,简直就像是会发光,臣妇看见您,就只觉得眼前一亮,连阳光都压不住您身上那光芒一样。”
宜妃嘴角动了动,有些想笑,但又有些笑不出来。
比太阳光还灿烂,这成什么了?
倒是那拉氏笑起来了:“那如此说来,我额娘和宜妃母,在你眼里,就都成了一个个会发光的光团了。”乌雅秀贞是一身的功德光芒,宜妃是相貌亮堂,可不都成了两团光了?
陈周氏忙笑道:“这就是四福晋了吧?果然如同传闻,端庄稳重,又孝顺非常。臣妇给您请安。”
那拉氏摆摆手,正在走路呢,用不着忽然停下来行礼。
乌雅秀贞岔开了话题:“我们现如今是往哪儿去?”
“回娘娘的话,是往江南巡抚衙门去。”陈周氏笑眯眯的,总算是说起来这正事儿:“巡抚衙门后面有一个大的园子,是当年皇上南巡,特意修建的,名义上属于曹家,得知皇上要来,曹家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派人收拾。”
这园子呢,说是给康熙修建的,但既然这名义上是曹家的,那当初掏钱也是曹家。
这事儿就有点儿怎么说呢,坑人。曹家给掏钱,修建了美轮美奂的园子,康熙一文钱不花的白嫖。最后呢,曹家还需要将这笔银子给补上——他又不是傻子,一笔掏出来,那岂不是喊着告诉康熙,我手里许多银子,几百万两说拿出来也就拿出来了吗?
所以,也需得找户部借用。
再者,招待皇上,也并非是只一个园子的事儿,吃穿行,哪一样不要钱呢?
皇上花花钱,曹家借借钱,然后户部为难。之前胤禛讨债的时候,康熙是亲口暂缓了曹家这边的欠债,所以曹家才逃过这一劫的。
至于日后……曹家现在,也是得了肥差的,算是康熙的默许。
若是曹家不贪心,十来年,就能将这空子给补上去。若是曹家贪心……到手的银子要扣掉一部分,那可就说不准了。
康熙也并非是那种不顾臣子死活的,他自知南巡耗费银钱众多,但是南巡又是非得进行不可的一件事儿。所以,现下只能是花银子买平定。
到了地方,康熙是要先去巡抚衙门的。毕竟是皇帝嘛,来江南肯定不是享福来的,所以先见见文武官员,问问江南这边的形式,再见见江南这边有代表性的人,比如说地方望族,学子里面比较出名的,还有上了年纪的老者等等。
乌雅秀贞等女眷,则是先去了园子那边。
主院肯定是为康熙留着的,乌雅秀贞的住处是在康熙附近,胤禛等人呢,则是往外面扩散。
乌雅秀贞带着那拉氏在院子里转了一下,大概熟悉了一下情况,就打发了那拉氏自己去忙:“你做自己的事情做,先收拾了屋子,胤禛那性子挑剔,可别到了地方了再睡不好,我这里自有人伺候呢。”
那拉氏也不客气,知道乌雅秀贞说话自来是不会假惺惺试探,就忙行礼应了:“是,那儿媳就先去安置一番,额娘若是有什么事儿,只管吩咐人去叫了儿媳来。”
陈周氏忙说道:“吩咐了臣妇也行。臣妇带了园子里管事儿的人,来让娘娘见一见?”
见一见并非是管家理事的事儿,乌雅秀贞出来玩儿了,又不是费心费力的来当老妈子来了。再者这园子既然是曹家的,那管事儿的,自然也该是曹家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