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抬起头,看着我。”赵振国的声音很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宋婉清迟疑着,慢慢抬起头,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,有期待,有不安,还有惶恐。
赵振国看着她的眼睛,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,笑容里没有半分勉强,只有全然的包容和支持:
“傻媳妇,想去就去啊!这是多好的机会!”
进京之后,他忙于工作,亏欠媳妇颇多,既然媳妇动了心思,那就去!
宋婉清愣住了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
“可……可你刚才还说…。。。。。。
哀牢山的雾,浓得化不开。
念归站在山脚村落边缘,望着眼前这片被云海缠绕的寨子。吊脚楼依山而建,青瓦覆顶,木柱斑驳,炊烟袅袅升起,却带着一丝灰败的气息。村口石碑上刻着三个字??“梦魇坪”,字迹已被苔藓侵蚀大半,像是被时间刻意抹去的记忆。
白狐伏在她肩头,毛色微黯:“妈妈,这里的‘气’不对。不是死,也不是病,是……被啃食。”
“梦境被抽走了?”念归低声问。
“不止是梦。”白狐耳朵轻抖,“是希望。孩子们夜里尖叫惊醒,醒来眼神空洞,连哭都无力。龙阿婆用玉佩镇住邪祟,但也因此与玉共生,成了它的一部分。若强行取走,结界崩塌,全村都会陷入永夜。”
念归点头,从背包取出“心土”便携仪,启动低频扫描模式。屏幕跳动几下,浮现一组诡异波形:
>**“检测到持续性精神共振剥离现象……频率7。8Hz,周期性波动,符合‘梦噬’特征。”**
>**“源头定位:村北桫椤林中心古树,深度约42米。”**
>**“能量锚点:疑似‘信物玉’维持负向平衡。”**
她皱眉:“也就是说,玉佩既在救人,也在养鬼?”
“正是。”白狐轻叹,“龙阿婆百年前误入古墓,得此玉续命,却不自知已签下契约??以自身寿元为引,换取村落安宁。可代价是,每夜必须献祭孩童梦境,供那潜藏于地下的‘影界之门’呼吸。她以为这是天意,实则是远古文明残留的意识陷阱。”
念归沉默片刻,将仪器收起,换上一身粗布衣裳,背起药箱,缓步走入村中。
寨子里静得出奇。几个孩子蹲在屋檐下玩泥巴,动作迟缓,眼窝深陷,像被抽干了神魂。一位老妇拄拐路过,目光扫过念归时猛然一滞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。
“外人?”她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。
“来看病的医生。”念归微笑,“听说村里孩子总做噩梦,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老妇冷笑:“医生治不了梦里的东西。你走吧,这儿不欢迎生面孔。”
话音未落,身后传来一声脆响??一个五岁女童突然倒地抽搐,口中喃喃:“黑……黑影来了……它要吃我的糖……”
念归立刻冲上前,按住孩子手腕,脉搏细弱如游丝,体温偏低,瞳孔散大。她迅速打开药箱,注射一针镇静剂,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玉佩贴在孩子额心。
刹那间,玉佩微亮,一道淡青光晕扩散开来。女童眉头舒展,呼吸渐稳。
围观村民哗然。
老妇脸色剧变:“你……你有‘守门人之器’?!”
念归抬头,直视她双眼:“我是念归,第八代守门人。我来,不是为了夺玉,而是为了破局。”
“破局?”老妇怒极反笑,“你知道这玉维系着什么吗?没有它,三天之内,影界就会吞噬整个村子!那些孩子,会变成行尸走肉!”
“所以我不会拿走它。”念归平静道,“我会让它不再需要牺牲。”
老妇怔住。
当晚,念归被带入村中最古老的吊脚楼。火塘燃着松明,映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与草药图谱。龙阿婆盘坐在竹席上,满头银发用骨簪挽起,脸上皱纹如刀刻,双目却炯炯有神,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。
“你说你能救孩子?”她盯着念归,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他们梦见的都是同一个场景??一棵巨树下,站着穿红裙的小女孩,手里拿着融化一半的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