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卫公子你在院子里收拾下再进去,姜老板今天吐了一回,没怎么吃下东西。”
阿阮是谢蕴安排过来照顾姜宁的,虽说卫长昀和姜宁一样,都是主子,但姜宁得多上心。
卫长昀失笑,摇了摇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阿阮不怕卫长昀跟自己计较,毕竟他这是为了姜宁好,而且卫长昀也不是那般品行差的人。
“那公子早点休息。”
卫长昀看一眼往堂屋走的阿阮,视线移到关着的门上,抬手嗅了嗅身上的酒气。
是很重。
这一路从琼林宴回来,到了附近的街上,他就下马车走了,一盏茶的功夫,都没散去多少。
卫长昀走到水缸旁,打了水后,把外袍脱下,和幞头放在一起,拿帕子先擦了一遍身上,再刷了牙,最后用姜宁之前晒在院子里的一把香草往身上轻拍一圈。
这草原本是买来驱蚊的,味道偏淡,而且不浓烈,平时要是返潮味大,也能去味。
拍完一圈,卫长昀低头闻了闻,酒味散了些,再换身衣服应该就好。
进了初夏,天便热起来。
这个时辰吹来的风,哪怕不热,倒也不凉快。
卫长昀放轻动作,拿着东西回了房间,开门时,都放慢了速度,怕声响吵到姜宁。
屋里静悄悄的,只听得到姜宁的呼吸声。
卫长昀借着外面的月光,看向床上隆起的一团,眼神柔软。
看了一会儿后,才打开柜子,拿了一身衣服来换。
待换完衣服,卫长昀走到床边,看见姜宁给自己留出来的位置,正打算重新拿一床被子,就见姜宁有了动静。
“……回来了?”
“又吵到你了。”
姜宁眼睛都没睁开,只是翻了个身,而后拍拍身边位置,“才睡着一会儿,睡得比较浅。”
卫长昀掀开被子却没躺进去,“我身上有酒味。”
姜宁嗅了嗅,“我鼻子好像也失灵了,闻不到。”
卫长昀笑了声,躺好后拉了拉被子,“真的?不过我换了衣服,又在外面晾了晾,应该淡了许多。”
姜宁往他怀里靠去,挪了挪位置,“其实只有一点了。”
“怪会哄人的。”卫长昀顺顺他的背,“今天晚饭没怎么吃?”
“阿阮是你留在家里的眼线吧。”姜宁吐槽一句,然后道:“不太吃得下,但过了那阵,我自己吃了点心、果干,也不怎么饿。”
卫长昀眸色微怔,“后日就要去翰林院报到,明日我们去大夫那里看看。”
姜宁嗯了声,“正好也该去了,反正去瞧瞧也好,免得我这成日跑动跑西,还吃这吃那的,孩子养坏了怎么办。”
说完,想起什么道:“对了,写给家里的信我写好了,你明早看看,要是没什么问题,就跟沈大哥的一起交给信使送回去。”
卫长昀:“在宴上,他与我说了这事。”
“既是家书,你写的也一样,不必我看。”
“我是怕有什么漏掉的事,多一个人看,不是多一分保障。”姜宁打了个哈欠,“你不困啊,琼林宴应酬不累吗?”
卫长昀看他脸色尚好,声音也并无虚软,放下心,“困,也累。”
姜宁捏捏他的胳膊,“那就睡觉。”
什么事儿都不如吃饭睡觉的事大,“只是遗憾,今日不能看到你穿红袍回来了。”
卫长昀:“……”
垂眼看了看姜宁,哑然失笑,“翰林院的官服,应当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那就能日日看了。”姜宁见他不上当,分明是逗他玩,结果还这么说,努努嘴,“这回真睡了。”
原本就是睡梦中醒来的,困意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