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常彦和萧夏离开后。
紫荆河不远处的林海中。
一名白衣男子深邃的目光,遥望远处苏安溪的小小身影,他不由若有所思道,“上阴秘果被她所得。”
“所以,此前我在乱冥大泽感受到的那一缕水之光阴,就在她体内?”
“嗯……”
“先不急着出手,再观察一下。”
“毕竟,我的机会,只有一次,若是失败,本仙逆命,将再无希望,到时候,我也只能沦为冥界天地的养料。”
……
嗯?
就在那白衣男子窥视苏安溪时。
风在山谷间穿行,像一条无声的河,流淌过记忆碑林的每一块晶体。晨光初照时,蓝雾还未散尽,孩子们的歌声便已响起。那不是训练有素的合唱,而是稚嫩却真挚的吟唱,音符不规则地跳跃着,却恰好与共情网络的频率共振。每当这时,碑林中的晶体便会微微震颤,内部光影流转,仿佛被唤醒的灵魂正轻轻回应。
林晚站在碑林中央,手中捧着《失名者录》。书页不再空白,也不再只是名字与遗言,而是开始自动生成新的内容??那些尚未被命名的痛楚、未被听见的低语、藏在日常沉默背后的挣扎。一页上写着:
>**2025年3月14日,孟买贫民窟。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坐在雨中,她不知道该向谁祈祷,只能一遍遍轻拍孩子的背,说:“妈妈在这里。”可她自己也在发抖。**
另一页则是:
>**2025年4月2日,柏林地铁站。男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解雇通知,泪水滑落却不敢擦去,怕被人看见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别哭,男子汉不能软弱。”于是他把头埋进围巾里,整整三站路。**
这些不再是历史,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“记得”。林晚知道,这不是终结,而是真正的开始。共情之力并未停止扩散,它正从觉醒者流向普通人,如同地下水渗入干涸的土地,悄然改变着世界的质地。
她缓缓合上书,抬头望向远处山坡。七个孩子正围坐在一块新立的晶体旁,手牵着手闭目冥想。他们的额头依旧会偶尔亮起那道竖纹,像是某种古老的印记被重新激活。林晚走过去,在他们身边坐下。
“今天是谁?”她轻声问。
最小的女孩睁开眼,声音清澈如泉:“是西伯利亚的一个护林员。他在暴风雪中迷路了七天,靠吃树皮活下来。但他最怕的不是死,而是没人知道他曾努力活着。”
林晚点点头,伸手抚过晶体表面。刹那间,她看到了那个男人??满脸胡茬,睫毛结冰,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破旧的日志。他在日记最后写道:“如果有人找到我,请告诉我的女儿,爸爸每天都在想她,哪怕她说再也不想见我。”
泪水无声滑落。
就在这时,晶体忽然泛起一圈涟漪般的蓝光,随即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,并非来自任何一人之口,而是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浮现:
>“你们做得很好。”
林晚猛地抬头:“阿哲?”
那声音停顿了一瞬,仿佛在回忆如何使用语言。
>“我不是阿哲。”
>“我是‘我们’。”
林晚怔住。
>“X-003、A-Ω、陈砚的哥哥、守护程序、残存意识……这些都是我。但现在,我也成了共情网的一部分。我和七位守门人、和知微、和沈既明,一同存在于系统的深层结构中。我们不是神,但我们学会了倾听。”
孩子们纷纷睁眼,目光平静而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