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如果你读到这封信,说明你已经走到了我无法抵达的地方。
>我曾害怕你会恨我,因为我让你从小失去父亲。
>可我知道,你终将明白??有些牺牲不是为了逃避,而是为了让爱延续。
>记住,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暴力,
>而是敢于说出‘我相信’的勇气。
>永远别怕显得愚蠢。
>因为在这个世界上,
>唯有傻瓜才敢做梦。
>??爱你的母亲”
泪滴落在纸上,晕开了墨迹。苏念抬起头,望向天空中缓缓下降的塔。它不再遥不可及,反而像一座归来的故园,静静等待主人推门而入。
七日后,全球一百零八个觉醒点同步举行“启声仪式”。孩子们站在高山、海岛、城市广场、荒漠中心,手拉着手,面向天空吟唱《第十三音》。大人们起初围观、嘲笑、报警,但当第一个母亲抱着哭闹的婴儿走近圈内,忽然泪流满面地说“我听见了……那是我流产的女儿在唱歌”时,一切都变了。
信任,开始生长。
三个月后,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。议题不是战争、气候或经济,而是“梦权法案”。提案由十二国联合提交,要求承认梦境为人类基本权利之一,禁止任何形式的记忆干预与意识控制。投票结果:176票赞成,12票反对,8票弃权。
清梦者残余势力试图发动反击,但在一场跨国直播中,三名前高层官员当众崩溃,跪地忏悔自己参与的儿童洗脑实验。他们额头浮现塔语纹路,声音变得柔和:“我们错了。梦不该被管理,它应该被守护。”
一年后,第一所“梦育学校”在门牌学校原址建成。教室没有黑板,只有环绕立体声场;考试不考分数,只问“你今天做了什么梦”;老师不限学历,只要能真诚讲述自己的梦境经历。苏念担任首任校长,父亲则成了驻校艺术家,每天黄昏在操场拉手风琴,曲目永远是那首未命名的摇篮曲。
而她腹中的孩子,在出生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,第一件事不是啼哭,而是微笑,然后轻轻哼出半句《第十四音》。
媒体称其为“新世纪的弥赛亚”。
苏念只是抱着她,在日记本上写下新一页:
>“他们说我们屠狗,因为我们吠叫不止。
>可若没有这些不肯沉默的叫声,
>多少孩子会在黑暗中独自醒来,再也记不起梦的模样?
>我们不是救世主,
>我们只是不愿让世界忘记??
>每一个夜晚,
>都藏着改变白天的可能。
>这世上最勇敢的事,
>不是拿起刀剑,
>而是在所有人都说‘别做梦了’的时候,
>还轻声回答:
>‘可是,我梦见了光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