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就说。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。”关云横瞪了他一眼,曲起手指有节奏的地敲击桌面。
“说起来或许会让你有些为难。”秦悦把双手放在膝盖上,显得有些局促。
“嗯?”
【关云横,我知道现在很多事你不记得了。也没觉得咱们有多熟。可是,这个节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录制完?毕竟是签了合同的,要是反悔大概会赔一大笔违约金。我也知道你不在乎钱,但咱们是打包签约的。实话实说,我还挺需要钱的。】
这是秦悦刚打好的腹稿。话到嘴边,起头却变成了,“我知道你要回帝都……”
他想了很久,觉得这一切是要讲策略的。要是一上来就告诉关云横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,他会不会接受不了?万一吓跑了怎么办?毕竟他可是有过婚约和无数绯闻的人。
两个人能走到一起,总有彼此吸引的地方。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接触,如果就此放手,他们再见面就难了……
但假如关云横一口拒绝,他又能怎么办?死皮赖脸吗?
作曲时为了获取灵感,看的那些素材里各种狗血八卦的剧情占据了他的思绪,莫名觉得心塞又委屈。
只听对面的敲击声骤然停住,还有男人凶巴巴地声音,“谁说我要走?你一天脑子里都是装得什么玩意儿?豆花吗?”
秦悦一噎,惊讶地张大眼睛,“你刚才说‘你是下午的飞机’……这不就正说明了你有离开的打算吗?”
他不置信地望着男人扬起的眉毛,试探道:“难道不是吗?是我想多了?”
关云横用汤勺拨弄着食物,“也不全是。昨天第一时间我的确想离开。毕竟……我们不熟。”
他一字一顿地说着,看进秦悦的眼睛里。
“嗯,我知道。你记忆里没有我,没有韦知翔,也不没有乐廷……甚至连前天才认识徐泽也不记得了。”
凡是与“秦悦”相关的东西,都消失了。只要一想到这一点,他就觉得这实在很不公平!
关云横这辈子认识的人那么多,为什么忘记的偏偏是他秦悦啊,凭什么?!
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……另一种可能性。
在知晓这件事过后,他曾经疲惫地想,要不就这样算了吧。
放开手,让关云横回归到正常生活里去,继续当他高高在上的关大老板。诅咒什么的他自己慢慢想办法。只要时间久了,也就什么都淡了。就算关云横真的和伏魔有关联,只要他管好嘴,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可是,当关云横主动问起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,他心中又不由地升起了一丝窃喜。
人是多么脆弱多变又卑鄙的生物啊。他想。
他希望关云横能够留下来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男人将两条手臂放在桌子上,用交叠的手掌背面托着下巴,好整以暇地望着他。
“啊?不好意思,你刚才说什么来着?”秦悦心里正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,完全没有认真听。
男人意慵心懒地盯着他,“我是说……本来我是打算跳上今天早晨的第一班飞机返回帝都的。可惜,有人昨天晚上哭着求我别走。”这些可不全是谎话,关云横说得理直气壮。
“什……什么?”秦悦就像只被剪了舌头的鹦鹉,结结巴巴反问,“那,那是不可能的。我我我……不可能说这种话。”
应该……他只记得吹着吹着头发,他就感觉疲劳到了极点。那之后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完全不记得了!
他的反应完全超出预期,男人的心情瞬间变得美妙起来,“怎么不可能?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”
“……但,但是那样的话我是不会说的。”最多也就是心里想想。
关云横从秦悦眼皮子底下拿回自己的果汁,毫不避讳地就着他沾过的杯口喝了一口,青年的脸轰地炸红了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这个流氓!大庭广众之下,居然……但,好像这本来就是关云横的水。
秦悦气结,泄愤似地戳着盘子里的培根。
“原来你已经都不记得了啊。”关云横状似遗憾地说道,“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了。”
这绝对是故意的!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“很简单。”男人优雅地放下餐具,指着耳朵说道:“就现在,好好求我啊。”
“……”瞬间,秦悦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
谢谢订阅。我拳头也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