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名曾在茅屋中教小女孩写字的黑袍男子,某日清晨悄然离去,只留下沙地上尚未写完的一句诗:
**“纵使长夜难明,亦有人燃薪照路。”**
小女孩追出门外,只见晨雾弥漫,唯有一串脚印延伸至山巅,而后消失不见。
多年以后,她成为共心堂最年轻的讲师。一次授课中,学生问她:“您相信江凡真的存在过吗?”
她望向窗外春光,轻轻点头:“我相信每一个为他人点亮灯火的人,都是他的化身。”
此时,在遥远的南方海岛,一座新建的灯塔静静矗立。每到夜晚,塔顶便会亮起柔和光芒,既不耀眼,也不熄灭。看守灯塔的老人说,这光来自一块奇特玉石,每逢月圆之夜还会传出若有若无的笛声。
渔民们称它为“归航之眼”。
而在昆仑废墟深处,那道曾渗出地图的裂隙再次震动。
泥土翻滚间,一株嫩芽破土而出,叶片晶莹,脉络中流淌着淡淡的星光。它缓慢生长,三年后开花,花朵形如心形玉符,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气息。附近的村民将其奉为“心衡花”,采其露水疗愈病痛,据说饮之可清明神志,驱散执念。
最神奇的是,每当有人对着花朵诉说心事,花瓣便会微微颤动,仿佛在倾听。
有个失语多年的孩童,在母亲怀抱中轻声说出第一句话:“妈妈,我不怕了。”
那一刻,整片山谷的花同时绽放。
又一个十年过去,新一代的孩子已不知战乱为何物。他们在课堂上学到的第一课,不是帝王将相,而是“如何成为一个温暖的人”。
教材扉页印着一句话:
**“太虚不在天上,而在你我相视一笑的瞬间。”**
某个夏日傍晚,红袖回到南岭旧居。桃树依旧年年盛开,铜铃仍在风中轻响。她坐在檐下,翻开一本泛黄的手札,里面记满了她与江凡年轻时的点滴:一次争执、一场雨中漫步、一句未说完的情话……最后一页,是她多年前所写的一段话:
>“如果你注定要走很远的路,那我就把思念种成森林,让你无论何时回头,都能看见归途。”
突然,一阵熟悉的笛音从远处传来。
她猛然抬头,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身影,白衣胜雪,手持竹笛,正含笑望着她。
夕阳洒落,拉长了他的影子,也照亮了她眼中久违的泪光。
“你……回来了?”她的声音颤抖。
“我一直都在。”他说,“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。”
他走近,没有拥抱,也没有多余言语,只是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手札,翻到最后一页,提笔添上一句:
**“而我,从未真正离开。”**
晚风拂过,桃花纷飞如雨。
孩子们跑出院子,追逐着花瓣,欢笑声回荡山林。
其中一个小女孩捡起一片花瓣,举到阳光下,忽然惊喜地喊道:“你们看!这花瓣上有字!”
众人凑近一看,果然见细微墨痕勾勒出两个小字:
**“晨光。”**
那一刻,天地寂静,唯有风轻轻吟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