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心戒备的瞧了他一眼,没有搭理,身体由实化虚而去。
风凌霄面露笑意:“意外收获啊,居然能遇上圣人之后。”
“而且先祖定然是极为厉害的圣境。”
嘴角一勾,他追着冰心的方向而去。
。。。
春风拂过南岭的无名学堂,檐角铜铃轻响,如私语般唤醒了沉睡的山林。堂前几株桃树正开得烂漫,粉白花瓣随风飘入窗棂,落在一个孩童摊开的竹简上。那孩子低头看着,忽然笑了:“先生说,花落不是结束,是新的开始。”
此时,红袖正立于东极海眼旁的一座礁石之上,海风撩起她素色长裙,发丝与浪花一同翻飞。她望着那座沉入海底的倒悬宫殿遗址,手中握着一枚残破的玉珏??那是当年江凡留下的唯一信物。玉面早已磨得温润,隐约可见“心衡”二字刻痕。
她闭目凝神,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珏边缘。刹那间,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波动自深海传来,仿佛有人在海底敲响了一面古钟。她猛然睁眼,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惊异。
“他还……在回应?”
与此同时,昆仑废墟深处,一道裂隙悄然张开。昔日被归墟之门吞噬的黑气并未完全消散,反而在地脉交汇处缓缓凝聚成形。一缕幽光从中渗出,映照出半幅残缺的地图??正是《太虚原典》失落的最后一卷所在之地:**冥渊墟心**。
传说中,那里埋藏着最初的誓言与最终的答案。
而就在这一夜,明心书院的藏书阁突生异象。三十六块原典碎片虽已熔铸为心衡符,但阁中一本无人翻阅的旧册却自行翻页,墨迹浮动,竟重新书写起一段早已湮灭的历史:
>“昔有二人,生于乱世,共誓守道。兄执律令以镇纷争,弟怀慈悲而启民智。然天地倾覆之际,一念之差,分道殊途。兄以为秩序即救赎,弟坚信自由方为真光。彼时断碑诀起,诏令崩毁,江凡坠归墟,江临封己心……然其魂未灭,其志未绝。待星河重聚,心声共鸣,二者终将再会于虚实之间。”
字迹落定,整座藏书阁嗡鸣不止,连带心衡符也微微震颤,似有所感。
数日后,洛昭踏雪归来,肩披霜华,眉间金莲隐现焦虑。她在书院后山寻到红袖,低声说道:“我做了个梦??江凡站在一片灰雾之中,身后是无数双眼睛,皆无声凝视着他。他对我笑,然后说:‘该去接他们回家了。’”
红袖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“我也梦见了。不只是他,还有那些没能回来的人……九圣之中,并非所有人都得以安息。”
她们都知道,有些终结并非终点,而是另一场启程的序章。
七日之后,一支由各地学者、游侠与平民组成的队伍悄然集结于西域沙漠边缘。他们不持兵戈,不立旗帜,只带着各自记录的见闻与疑问,踏上寻找冥渊墟心的旅途。有人说那是妄想,是重蹈覆辙;也有人说,若连追寻真相的勇气都丢了,那所谓“觉醒”,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的幻梦。
途中,一名老者在篝火旁讲述往事:“我年轻时曾追随江凡走过戈壁。那天风沙极大,他停下脚步,问我们:‘你们怕死吗?’我们都摇头。他又问:‘那你们怕活着吗?’没人答得上来。后来我才明白,真正的恐惧,不是面对死亡,而是活在没有希望的世界里。”
话音落下,夜空中忽有一颗流星划过,坠向北方荒原。
与此同时,在那片被世人遗忘的冥渊墟心,一座由骸骨堆砌而成的祭坛静静矗立。四周尽是枯败的藤蔓与断裂的碑文,唯有中央一口青铜鼎仍在燃烧着幽蓝火焰。火焰中浮现出九道模糊身影,其中八道已然消散,唯独最后一道仍挣扎不灭。
正是江临的残念。
“我以为跪下便是终结。”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,“可当我看见那片由人心织就的星河,我才明白……我的罪,不止于压迫,更在于否定了爱的可能性。”
火焰微微跳动,仿佛回应着他的话语。
突然,鼎底裂开一道缝隙,一道黑影缓缓爬出??那是一个与江凡容貌相似,却又截然不同的人。他双目无瞳,周身缠绕着混沌之气,胸口刻着古老的符印:“**逆命者?承劫体**”。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江临的残念低语。
“我不是他。”那人开口,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,“我是他在归墟中舍弃的执念,是他不愿背负的恨意与不甘。他曾以为,只要放下,就能超脱。但他错了??有些东西,注定要由另一个人来完成。”
他说完,抬手一挥,整座祭坛轰然崩塌。骸骨化尘,碑文成灰,唯有那团幽火不灭,被他收入掌心。
“江凡选择了宽恕,所以我必须选择清算。”他望向南方,眼中燃起冷焰,“那些躲在暗处窥视新秩序的老东西……也该出来见光了。”
原来,在九圣陨落后,仍有几位远古强者未曾彻底消亡。他们藏身于时空夹缝,借众生对混乱的恐惧悄然滋生影响力。他们称自己为“**守寂盟**”,信奉“永恒静止即完美”,认为唯有冻结一切变化,才能避免灾难重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