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凡紧握着一本书籍,喝道:“住手!”
乱古血侯头也不回,依旧刺向大酒祭。
以他的修为,不是察觉不到身后有人,也不是没有察觉到江凡手中的书籍。
而是,不在乎。
他有不惧困于书籍的。。。
风沙依旧在戈壁上翻滚,如时间的尘埃不肯停歇。那座无名孤坟前,一株青草破土而出,在烈风中微微摇曳,仿佛是天地间唯一敢于生长的东西。红袖跪在坟前,手中捧着半卷残破的《太虚原典》抄本,指尖轻抚纸面,像是在抚摸江凡最后留下的温度。
“你说过,要让我教你写一首诗。”她低声呢喃,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,“可你走得太快,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教我。”
天边乌云低垂,雷声隐隐,却不见雨落。整片大地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??不是死寂,而是新生前的沉默。自从“断碑诀”发动之后,三十六处原典碎片虽被唤醒,却并未重聚。它们散落四方,沉眠于山川河岳之间,如同星辰坠入凡尘,等待有缘人去感知、去理解、去继承。
而此刻,在南岭古墓深处,一道幽光悄然亮起。
那里曾埋葬着初代守典人的遗蜕,石棺之上刻满了无人能识的符文。忽然,棺盖自行滑开,一股清冷的气息弥漫开来。一名白衣女子缓缓坐起,眉心一点朱砂如血,双目紧闭,却似已看透万古。
她轻轻抬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玉简,正是《太虚原典》第三十七页??传说中从未存在过的一页。
与此同时,西域佛窟之中,一位枯坐千年的老僧睁开了眼。他面前供奉的铜灯骤然燃起金色火焰,映照出墙上一幅古老壁画:画中九圣跪拜一人,那人背对众生,衣袂飘飞,脚下踏着破碎的神坛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老僧低语,“非灭秩序,乃归本源。”
北冥冰渊之下,一头沉睡的玄龟苏醒,背甲裂痕中渗出金光;东极海眼之内,一座倒悬宫殿缓缓升起,殿门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:“**太虚归墟**”。
这些异象并未惊动世人,因为能感知者寥寥无几。唯有那些曾在江凡消散那一刻抬头望天的人,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悸动,仿佛听见了某种召唤。
红袖站起身,将抄本放入坟前石龛之中。“你说过,真正的太虚之道不在掌控,而在守护。”她望着远方,“所以,我会替你走下去。不只是为你,也为所有不愿再被谎言奴役的人。”
她转身离去,脚步坚定。身后,那株青草迎风挺立,根须深入黄沙,竟开始蔓延成片绿意。
三个月后,明心书院迎来第一位外来访客。
那是一名少年,衣衫褴褛,眼神清澈。他站在碑前久久不动,口中默念那两行字,忽然泪流满面。
“你怎么了?”一名学子上前询问。
少年哽咽道:“我梦见一个穿黑袍的男人,叫我来这里……他说,只有在这里,才能找到‘真正的答案’。”
话音未落,他怀中掉落一块青铜残片,上面隐约可见“律典?壹”三字。
消息传开,各地陆续有人前来投书、献物。有的带来残卷,有的讲述奇梦,更有甚者声称自己听见了童谣回响。短短半年,明心书院便汇聚了上百件与太虚相关的遗物,俨然成为新的思想中心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愿接受这没有神明的世界。
在昔日九圣之一的家族后裔聚集之地,一场密会正在暗夜中进行。
烛火摇曳,九名身披灰袍的老者围坐一圈,中央摆放着一块漆黑令牌??正是江临当日捏碎的那一枚伪令残骸。
“容器已毁,诏令断裂。”一人叹息,“但我们不能就此放弃。太虚若失序,人间必乱。”
另一人冷笑:“乱?如今百姓自以为自由,实则群龙无首,各执己见,岂非更大的混乱?我们需要新的尺度,新的权威。”
“可谁来执掌?”第三人质疑,“江凡已死,江临重伤失踪,原典碎片四散……我们拿什么重建神坛?”
沉默片刻,最年长的老者缓缓开口:“或许,我们一直错了方向。真正的‘太虚之子’,未必是血脉纯正之人,也未必是无情无欲之体……而是那个能让原典共鸣的存在。”
他抬起手,指向南方:“你们感觉到了吗?最近南岭地脉异常震动,灵气潮汐频率与《原典》共振曲线完全吻合。那里,可能诞生了新的‘心核’。”
众人变色。
“你是说……有人正在无意识中吸收原典之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