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,诸多看热闹的卫尉寺官员吵杂喧嚣,见此情景忍不住低声议论,同仇敌忾。
卫尉寺少卿在自家的衙堂之内受到此等侮辱,上上下下自是感同身受。
房俊对此不以为然,让亲兵将门外围观的官员驱散,关上门,然后手指遥遥点了点李弼,淡然道:“今日要么这三人无罪释放,要么将三人定罪下狱,再无第三种可能。你再敢多言,我就让亲兵将你扒光了绑起来在皇城之内
游街示众,让大唐所有中枢官署之官员都来看一看,似你这等以权谋私、不遵法度、违法乱纪之辈是何等嘴脸!”
李弼面色红如滴血,怒发冲冠,目眦欲裂:“你敢?!”
房俊笑道:“你猜我敢不敢?”
**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怒火并未遮掩他的理智,他当然不确定这个棒槌到底敢不敢,但他不敢赌。
因为只要房俊做得出来,别说什么他李弼是听从陛下旨意办事,亦或是为陛下背黑锅,都将尊严尽失,再无颜面混迹官场,甚至牵连整个李家沦为笑柄。
无论事后陛下对房俊施以何等处罚,他李弼将彻底断绝仕途。
甚至羞愤欲绝之下不得不自戕以求解脱………………
当初这个棒槌敢拖着长孙冲的一条腿招摇过市,今日做出将他李弼扒光游街之事又有什么意外?
长孙冲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婿,其父长孙无忌当时更是如日中天!
他李弼比得了当初的长孙冲吗?
李弼气得牙都快咬碎了:“堂堂太尉,军国重臣,名满天下,享誉中外。。。。。。。居然以如此缺德之手段来威胁朝廷官员?就不怕天下人耻笑?你刚问我要不要脸,现在我反倒要问你一句,脸呢?!”
房俊笑呵呵道:“此间都是我的人,除非李少卿执迷不悟,否则有谁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?”
李弼怒声道:“无耻!”
他“执迷不悟”,房俊会将他扒光游街,到那时不管天下人如何看待房俊,他李弼都已经完蛋了;他若“迷途知返”,房俊自不会将他如何,那么他这一番威胁之辞根本不会有人知道。
简直无赖透顶!
李弼起身,一脚将门踹开,目光环视院子里躲得远远的一众官员,咬着牙根道:“放人!”
而后脚步迈开拂袖而去。
卫寺负有一部分对军队的监察职责,故而设有自己的牢狱,只不过卫尉寺所审查的罪责大多都与军官有关,所以即便是牢狱,环境、设施也与寻常牢狱不同。
房俊在卫尉官员带领之下进入牢狱,所见之处干净整洁与居家无异,只是限制自由而已。
李思文、程处弼、屈突铨三人被各自从监舍之中带出,见到房俊的时候都狠狠吐出一口气。
李思文感触复杂,心中不是滋味,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,最终只喟然长叹。
他是被家族当做“弃子”用以投靠皇权。。。。。。。
房俊看着三人分别在结案文书上签字画押,而后笑着上前拍了拍几人肩膀,温言道:“不必多想,不过是在一场政治倾轧之中遭受波及而已,回家去好生歇息一番,过几日咱们再聚一聚。”
程处弼、屈突铨皆点点头,唯独李思文略显茫然:“我还哪家?”
显然,被家族出卖使得他既感愤怒又觉仓惶,那还是他的家吗?尤其是被自己叔父羁押、监管,心中失落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