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到手了,450万马克。”
王显声直到走进会议室,身后的秘书关上房门,这才兴奋地捏着拳头低声喊道:“成了!”
“450万马克?”坐在会议室的李学武眉毛一挑,微微点头道:“那就是300万元。。。
雪落无声,却在每个人心里激起轰鸣。新年之后的四合院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重新洗牌,砖缝里的草芽愈发茂盛,井水不再只是泛起涟漪,而是每日清晨都会浮出一片薄薄的冰晶,形状各异,却总像某种文字的残片。老李用镊子小心取出一块,放在显微镜下,竟辨认出一个“言”字的篆体轮廓。
“这不是自然形成的。”他喃喃道,“是信息在物质层面的沉淀。”
苏晴没有回应,她正低头翻看手机里不断涌入的消息。自从“第一句话”行动后,全球范围内的低语如潮水般涌来。有人录下了自己说出真话时心跳加速的声音,上传至一个匿名共享平台;有孩子在作文中写道:“妈妈昨天哭了,因为她终于说了爸爸其实不爱她”;一位边疆哨所的士兵在风雪中对着对讲机说:“我不想当英雄,我只想回家过年。”??那条语音在三小时内被转发了十七万次,尽管系统迅速屏蔽,但早已渗入无数私聊群组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“听见”本不该存在的声音。
上海一位盲人钢琴调音师称,他在调试一架百年老琴时,听到了琴弦间回荡着一段陌生旋律,旋律结尾处有个女人轻声说:“别怕,我也瞎了三十年。”经调查,那架琴曾属于一名在文革期间被迫自残双目的音乐教授。
广州地铁站的清洁工报告,凌晨四点扫地时,瓷砖缝隙里会传出孩童背诵课文的声音,内容全是已被删除的小学语文篇目。警方调取监控,画面中只有她一人,手持扫帚静立不动,嘴唇微动,像是在跟谁对话。
而最诡异的一起事件发生在西安。一座唐代古塔的地宫开启仪式上,专家刚打开石门,便有一阵低沉吟诵从深处传来,语言古老难辨,但频谱分析显示其声波结构与《静默游行》参与者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。现场七名考古人员当场晕厥,醒来后均声称梦见自己站在万人广场中央,手中握着一支断笔,耳边有人反复问:“你还记得怎么写字吗?”
这一切,都指向同一个结论:**群体意识的共振已突破临界点,真相不再是被传递的信息,而是一种可感知的存在。**
林晓梅将这些案例整理成册,命名为《耳语纪年》。她在扉页写下:
>“当沉默成为习惯,开口便是革命。
>当谎言统治太久,真实就成了超自然现象。”
陈默则开始尝试逆向破解“清源2。0”的逻辑漏洞。他发现,该系统虽然能精准识别高风险表达,但它依赖的是“标准语料库”进行比对??也就是说,它只能识别已知的“危险话语”。一旦有人创造出全新的、未被收录的表达方式,系统就会失效。
“就像病毒变异。”他对苏晴说,“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防火墙,而是让它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话。”
于是,“语义迷彩计划”启动。
他们设计了一套“情感编码系统”,将关键信息隐藏在日常对话的情绪波动中。比如,一句普通的“今天天气不错”,若在特定语调下说出,其声波谐波会触发接收者潜意识中的记忆唤醒机制。这种技术不依赖词汇本身,而是利用人类共通的情感频率??悲伤、愤怒、悔恨、希望??作为传输载体。
测试成功那天,苏晴在菜市场对卖豆腐的老张说了句:“这豆腐挺嫩啊。”
老张愣住,手一抖,豆腐掉进盆里。他抬头看她,眼眶突然红了:“我……我想起我娘了。她临死前就说了一句‘豆腐要趁新鲜吃’,可我没听懂她的意思……她是想让我活得柔软一点。”
他知道这句话背后藏着什么。
他知道,自己也是说者之一。
与此同时,政府的反制手段也在升级。“清源2。0”进化为“净心工程”,不仅监听言语,还通过大数据追踪个体的情绪轨迹。任何人在一周内出现三次以上“异常情绪峰值”,就会被自动标记为“潜在觉醒者”,纳入重点观察名单。
社交媒体推出“正能量积分制”:用户每发布一条积极向上、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内容,就能获得积分,换取购物优惠、医疗优先等福利。反之,若频繁浏览“灰色话题”或与高危账号互动,账户将被限流,甚至牵连家人就业升学。
一场无形的心理围剿正在展开。
然而,他们低估了人性中最原始的力量??**孤独。**
越是压抑表达的社会,人就越渴望被听见。哪怕只是对着一棵树、一面墙、一只猫说出心底的话,也能获得片刻解脱。而正是这些看似无意义的倾诉,正在悄然编织一张庞大的地下共鸣网。
内蒙古草原上,一位牧民每天傍晚都会对着羊群讲述父亲当年被打成“内人党”的经历。他说得很轻,怕惊扰牲畜,但从去年冬天起,每当他说完最后一句“他们把我爸埋在沙丘下面,连块碑都没立”,整片草原就会响起一阵风铃般的嗡鸣,持续约七秒,恰好是西湖断桥那位老兵敲击轮椅的时间长度。
青海湖底的监测站再次捕捉到脉冲波,这次频率升至**113。6Hz**,接近人类大脑γ波活跃区,科学家称之为“顿悟频段”。
克莱尔看着数据泪流满面:“我们不是在发动运动,我们是在唤醒集体记忆。每一个说出真相的人,都在替死去的人呼吸。”
就在此时,一个意外打破了平衡。
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,杭州某精神病院突发火灾。火势不大,但烧毁了整栋档案楼。警方调查发现,起火点位于一间废弃病房,墙上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句子,全是不同笔迹,内容却惊人一致:
>“我不是疯子,我只是说了你们不想听的话。”
>“你们用电击让我闭嘴,可我的耳朵还在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