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影动了,七情浮现,下一步,就是——‘情念逆流’。”
宗玦喃喃一句:
“让我们看看吧,这一回,‘情’能否破‘命’……”
殿门低鸣一声,冷霜璃的身影已隐没于阴影中。室内再次归于幽静,唯余烛火轻跳,墙上光影晃动如梦似幻。
宗玦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,才缓缓转头看向对面的夜令,语气带着几分戏谑:“你让她来,真是想说这些?”
夜令轻哼,拨了拨指间香灰:
“冷霜璃不该知道太多,寒渊本就是刀,太锋利,反易伤己。留她一线,还有用。”
宗玦微微一笑,垂眸抿茶:“可惜,她太聪明。”
夜令不答,只道:
“你想问的,是‘那扇门’到底从何而来,是不是?”
宗玦目光一凝:“到现在,你还想遮遮掩掩?”
夜令挑眉,依旧语气懒散:
“那我便只说你该知道的。”
他伸手,在桌上画了一个圆,语气忽而低沉:“‘无影之门’,并非现世所造。其源,来自『上古观星殿』。”
宗玦眼中寒光一闪:“钦天监……早就知道这一切”
夜令点头:“而你我,不过是第二层守门人罢了。”
宗玦冷笑:“那你还叫我来此共谋什么?”
夜令看着他,终于将懒散的笑意收起,语气亦转为沉重:
“因为你不一样,宗玦。你是钦天监罕见的『局中人』,你信宿命,却不顺命。你……能动棋。”
宗玦沉默半晌,忽道:
“景曜,是你们选的?”
夜令:“不,是门自己选的。”
宗玦握杯之手略一顿:“那空影呢?”
夜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幽意:
“空影……曾是我们的一步弃子。如今,他回到了局中。”
宗玦喃喃:“当年空影抗命出走,你们竟默许?”
“他自封神识,是在替我们试错。”夜令语气平静,仿佛说着一场祭棋,“他活着,是错误的证明;他死了,便是命运的定数。”
宗玦语气冷下来:“你们一直在看,从未想阻止。”
“我们不能动。”夜令回答得极快,“钦天监不是改命者,是记录者与对照者。”
“而你我——”他看着宗玦,“只是两只观察用的棋子。”
宗玦不再说话,抿茶动作极轻,宛若沉思万里。
夜令忽道:“可棋子有时,也能咬死下棋之人。”
宗玦失笑:“那你打算让景曜这枚子……走到什么位置?”
夜令轻声:
“走到‘门’开的那一刻。”
“而开门之人,不该是我们。”
宗玦点头,转身欲走。
临出门前,他停步,背对夜令,低声说道:
“若有一日,棋子自觉,棋局便要重写。你们准备好了吗?”
夜令半阖双目,笑而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