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周遭光芒的变化,赫伯特周身的气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、凝练。
原本属于传奇的力量正在迅速蜕变成一种更加可怕的“史诗威能”。
那不再是单纯的强度提升,而是一种质的转变。
领域的力。。。
夜色尚未完全退去,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战场已归于寂静。残破的铠甲散落各处,衔尾蛇徽记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,像是某种讽刺的图腾。俘虏们被集中看押在一处塌陷的地窖入口,双手反绑,神情各异??有的愤怒咆哮,有的沉默低语,还有的闭目祈祷,仿佛在等待神明降临救赎。
我蹲在一名俘虏面前,他年纪不大,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,铠甲上的编号显示他是第三净化师团的新兵。他盯着我看,眼神里没有恐惧,只有执拗。
“你们不该反抗命运。”他低声说,“你们正在撕裂世界的秩序。”
我叹了口气:“可谁来定义‘秩序’?是那些躲在幕后、操纵英灵自相残杀的人?还是像你这样,被灌输了一套所谓‘正义’却从没问过为什么的士兵?”
他嘴唇动了动,最终没再说话。
【“别白费力气了。”】涅娜莎在我脑海中响起,【这些人从小就被洗脑,接受的是‘命运即真理’的教义。对他们来说,质疑就是背叛,思考就是堕落。”】
“所以才更得试试。”我站起身,“如果连一句话都不说,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?”
赫伯特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,正与军团长低声交谈。他的脸色有些苍白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刚才那一战看似轻松,但他动用的金色锁链并非普通术法,而是以自身神性为引、强行编织的命运禁锢??每一次使用,都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耗。
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我走过去问道。
他看了我一眼,笑了笑:“死不了。不过下次可能得让你们多扛一会儿。”
“少逞强。”军团长皱眉,“你的状态不对。灵核波动紊乱,气息衰弱,再这么下去,别说指挥作战,怕是连走路都成问题。”
赫伯特摆摆手:“等找到安全据点再说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审讯这些俘虏,搞清楚敌人的情报网布局。命运教会不可能只派一个师团来试探,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动作。”
话音刚落,地窖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。紧接着,一道冰冷的声音穿透泥土与岩石,直击人心:
“你说得没错……我们从来就没打算只派一个师团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姿态,英灵们迅速列阵,将赫伯特护在中央。而那声音并未继续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缓缓升起的黑影??它没有实体,通体由扭曲的时间碎片构成,形似人影,却又不断变幻轮廓,仿佛存在于多个时间线之间。
“时空观测者……”赫伯特眯起眼,“你们竟然敢动用这种禁忌存在。”
“禁忌?”那身影发出轻笑,音调如同玻璃摩擦,“对我们而言,这只是必要的工具。就像你们重组英灵军团一样,不过是手段不同罢了。”
我心头一沉。时空观测者是命运教会最神秘的力量之一,据说它们并非生命,而是从时间长河中剥离出的“观测节点”,能够窥探过去未来的一切可能性,并将信息反馈给高层。它们本不该出现在现世,只能存在于预言仪式中??而现在,它竟被具现化,意味着对方已经掌握了部分高阶时间操控技术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厉声问。
“不是我们。”它缓缓转头,目光落在赫伯特身上,“是你。你切断了三十七名英灵与命运之网的连接,激活了失落契约,甚至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军团长……你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??你试图创造‘不可预测变量’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赫伯特冷笑,“我就是要让你们的预言失效。”
“可笑。”时空观测者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,“你以为你能逃脱?命运不止一条线,而是无数条交织而成的网。你每走一步,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。就连你现在说的话,早在三千年前就被记录在《终焉之卷》里。”
“哦?”赫伯特歪了歪头,“那上面有没有写??我现在要这么做?”
话音未落,他猛然抬手,掌心爆发出刺目的银光!那不是契约符印,而是一枚全新的印记??形状如断裂的锁链,中心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虚影。
“逆命之契?!”时空观测者首次流露出惊骇,“你疯了吗?这会撕裂你自身的因果!”
“我知道。”赫伯特咬牙,“但总得有人先迈出这一步。”
刹那间,整片空间开始扭曲。天空裂开无数缝隙,露出其后混沌的星海;地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幻影??那是无数个“可能的未来”:有的是我倒在血泊中,有的是赫伯特化作灰烬,有的则是整个世界崩塌成虚无……
而在这万千影像中,唯有一幕始终清晰不变:
一个少年站在废墟之上,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剑,身后跟着千军万马,旗帜上写着??**埃尔达之拳**。
时空观测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身体开始崩解:“不……这不是既定轨迹!这不可能存在!”
“它存在。”赫伯特喘息着,单膝跪地,嘴角溢出血丝,“因为它还没发生。而只要还没发生……就还能改变。”
随着最后一丝力量耗尽,逆命之契消散,时空观测者的投影也随之破碎,化作点点星光湮灭于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