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烈的疼痛让林奇皱起眉头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。
这不是肉体上的疼痛,而是灵魂上带来的痛苦。
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,一阵接着一阵,疼痛感也是越来越强烈。
要不是林奇通关了梦幻之前100关,。。。
麦田的风,依旧吹得温柔。
林小满站在田埂上,镰刀斜倚肩头,目光落在那一片金黄翻涌的波浪里。阳光洒在麦穗尖上,像是无数细碎的记忆在轻轻颤动。他没有回头,却知道少年正带着那些年轻人一步步走近。脚步声杂乱而热切,夹杂着低语与敬畏,像极了十年前那个独自站在夕阳下的影子。
“老师。”少年再次开口,声音比以往沉稳了许多,“他们说,想亲眼看看您是怎么种下第一粒种子的。”
林小满笑了笑,弯腰拾起一捧泥土。掌心粗糙,裂口纵横,那是十年农耕留下的印记,也是他拒绝神位、选择人间的证明。他将土缓缓摊开,从怀中取出一只布包,层层揭开,露出里面九颗漆黑如墨的麦种??每一颗都泛着微不可察的银光,仿佛有心跳般微微搏动。
“这是……”少年瞳孔一缩。
“源核残种。”林小满轻声道,“当初从共鸣室带出的初忆之种,并非只能承载世界原初记忆。它还能孕育新的‘心印载体’。只要以真实情感浇灌,以痛苦与欢欣滋养,它们就能生根发芽,成为连接千万人识海的桥梁。”
一名年轻女子忍不住上前一步:“那……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‘往生之心’?”
“不是拥有。”林小满摇头,“是觉醒。这世间本就没有纯粹属于谁的记忆。你哭过的夜,也许正是另一个人梦里的黎明;你握紧拳头咬牙坚持的瞬间,可能正支撑着某个素未谋面的灵魂不坠深渊。所谓天赋,不过是愿意为他人记住的能力。”
风吹过,麦浪起伏如呼吸。
林小满蹲下身,用镰刀尖在土地上划出一道浅沟。他将一颗种子轻轻放入,覆土,压实,然后闭眼低语:“我记你痛,故我不忘。”
刹那间,地底传来细微震鸣。那粒种子竟在泥土中迅速萌发,嫩芽破土而出,转瞬抽茎拔节,三息之内便长成一株完整的麦苗,叶片流转银辉,宛如活物凝视苍天。
众人屏息。
“它……在吸收周围的情绪?”少年惊觉,“我能感觉到,刚才那个害怕失败的念头,被它‘吃’掉了!”
“准确地说,是转化。”林小满站起身,“恐惧不会消失,但它可以变成养分。就像伤口结痂后更坚韧的皮肤。这便是共忆之力的本质??不是逃避创伤,而是让创伤成为共同体的一部分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忽有异象升腾。
天边云层骤然翻卷,一道灰白色光柱自地平线冲天而起,笔直刺入高空,如同巨针缝合天地。紧接着,七声钟响自虚空回荡,每一声都让人心头剧震,识海嗡鸣。
“净忆残钟!”踏霜逐影猛然跃至屋顶,银眸怒睁,“他们还没死心!这是重启‘焚天诀’的前兆!”
林小满神色不变,只是将剩余八颗种子尽数交予少年:“种下去。现在。”
“可外面??”
“真正的战场不在天上。”林小满望向那一片新生的麦苗,“而在人心是否还愿相信‘记得’的意义。若这里倒了,纵然斩尽天下逆忆者,也不过是换一种遗忘。”
少年咬牙,接过种子,带着众人迅速行动。十二道身影分散田间,依照林小满所授法门,一边吟诵心印咒文,一边将种子埋入不同方位。随着最后一颗落土,整片麦田忽然静止??连风都停了。
下一瞬,地下传来隆隆之声。
九株麦苗同时爆发银光,根系如脉络蔓延,在地底交织成网。光芒顺着土壤扩散,竟在空中投影出一幅巨大虚图:那是归墟岛的地形轮廓,但其中心不再是源核共鸣室,而是一座由无数记忆光点构筑的立体祭坛??**心印主枢**,正在苏醒。
“不可能!”空中传来一声怒喝。
灰白光柱中,一道人影缓缓降临。他身穿残破白袍,面容枯槁,左眼空洞如死井,右手持一柄断裂的权杖,杖头镶嵌着半块始忆镜碎片。正是当年被击败后侥幸逃逸的**净忆主祭**。
“你们竟敢用初忆之种构建情感网络?!”他嘶吼,“这是对秩序的亵渎!是对进化的背叛!”
林小满抬头,平静回应:“你说进化,可曾问过人类想变成什么?若失去悲悯,只剩冰冷逻辑,那不过是一具会走路的数据傀儡。你追求的‘纯净’,实则是灵魂的荒芜。”
“闭嘴!”净忆主祭怒极反笑,“你以为这些凡人真愿承受记忆之苦?等他们再度经历战争、瘟疫、背叛……他们终将跪求我赐予遗忘!”
说着,他高举断杖,口中念出禁忌真名:“以原始规则之权,启??**终焉回溯**!”
刹那间,天地色变。
那根灰白光柱轰然炸开,化作亿万道细丝,如蛛网般笼罩大地。每一根丝线触碰到生灵,其眉心便会浮现血痕,随即开始剧烈颤抖??他们在被迫遗忘!亲人之名、爱恨之情、过往功罪,尽数被剥离识海,只余一片空白麻木。
小镇边缘,一位老妇突然抱住脑袋哀嚎:“我想不起我儿子的脸了……我明明昨天还给他煮了汤……”
村塾内,孩童手中的书页化为白纸,上面字迹尽消,连“母亲”二字都无法辨认。
就连那些刚种下种子的年轻人,也开始踉跄跌倒,眼神涣散。
“不好!”少年怒吼,“他在用规则层面强制抹除集体记忆!连心印网络都挡不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