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社长,李船长已经安顿好了。他可真厉害,小的原以为他最多撑四五天,没想到七天了也没让交趾的伪官打进院里。”
刘今钰看着赵林,顿时想起这厮在山南镇守大败后,他们收拾战场时,突然从尸堆里跳起险些被受惊的甲兵砍死的场景。
他没在意自己险些死亡,张嘴便说自己知道何起蛟近况,要带他们打进庯宪,也是个妙人。
“社长你麾下将士个个英勇善战,真可称天兵!”赵林虽是在说奉承话,但确实有几分真心。
仅两百人便能连破山南两府,连郑主派来镇守山南的最高官员也被击败了,整个山南几乎丧失反抗能力。
那些赴宴被围在院中的将士更是硬骨头。
他们能坚守七天,虽然也有刘今钰破建昌府,山南镇守投鼠忌器的原因,但主因还是他们的悍勇和坚持。
这样一支金铁般的部队,也难怪能打到庯宪来。
然而山南非要地,郑主在此布置的兵力并不多。一旦郑主得知庯宪失陷,派来几千的御林军,难道这两三百人还能取胜么?
前路黯淡,可他已经没了别的路。
何况大同社的待遇实在优厚,准文职雇员待遇都有一两银子。
如今安南南北都有银荒,一两银子价值六七贯,要是能一直跟着大同社,他也算翻了身。
胡思乱想之际,他听见刘今钰吩咐,“随我去清点库房钱粮。”
他急忙应下,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,争取留在大同社。
但山南镇守府的库房实在叫人失望,最多的是粮食,其次是武器,再次是布帛、铜钱之物,鲜有金银。
不过也正常,这镇守府就是大号的军营,当然以钱粮最为紧要。
刘今钰听汇报时一脸凝重,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,“社长,交趾民间多用铜钱,官府征税也以铜钱为主。庯宪这边外商较少,金银使用不多……”
刘今钰点点头,“原来如此。”
说罢她又沉默了,赵林心一横,沉声道,“社长,庯宪西北的海阳处南策府新明县太平河口,乃外商船只停泊之地。
“外来船只以华商居多,但也有日本、红毛蕃的船……”
刘今钰挑了挑眉,多看了赵林几眼,“你这厮,是怂恿我去当强盗贼匪?”
赵林心头一震,没时间猜测刘今钰究竟在想什么,张口便道,“小的是说,若是社长急需金银,可去海阳先取用一些。”
“你看我像差钱的人么?”刘今钰笑道,“我是在想怎么安排这些钱粮。”
赵林听得更糊涂了。
怎么安排?
据为己有嘛!
不然不要命打仗为了什么?
“你去把我在建昌府募集的新兵叫来。”刘今钰道,“库房钱粮分出四分之一,由他们运去建昌府,用于自治会与乡兵。”
赵林面上神情异常复杂。
难道这位社长当真想在异国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?
但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些事的时候,他立即去叫来了新兵的头领,听闻刘今钰要将不少钱粮送给家乡父老,这头领感激涕零,差点五体投地。
“丑话我早说过,”刘今钰拉着新兵头领的手,不让他下跪,“兴王讨逆只是口号,建昌府是交给了建昌府的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