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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六章（第3页）

回音镇的雨渐渐停了。

棺材彻底闭合，缓缓沉入河底，化作一块平凡的礁石。但从此以后，每逢月圆之夜，渔民总能看到水下有微光流动，如同血脉搏动，又似万千细语低吟。

吴伯坐在岸边，抱着孙子修补渔网。男孩忽然抬头：“爷爷，我能学捞尸吗？”

老人愣住。

“不是真捞尸体。”孩子认真地说，“是帮别人找回他们弄丢的话，对吧？就像你叫爸爸回家那样。”

吴伯眼眶红了，重重点头。

陈默离开码头时，天边已现鱼肚白。他走进镇上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，买了包烟和一瓶矿泉水。收银台后的老板娘递过零钱，忽然说：“昨晚我听见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丈夫七年前跟人跑了，留了张字条说‘过不下去了’。这些年我一直恨他。”她低头整理货架，声音很轻，“但刚才，我梦到他说‘对不起，我只是太累了’。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，可我想……我想让他知道，我也累了，但还是活着。”

陈默点点头，在便签纸上写下一句话，贴在店门口：

>“如果你听到，请回一声‘我在’。”

走出门时，阳光穿透云层。

他掏出手机，拨通那个尘封十年的号码。

嘟声响起第二下，接通了。

“喂？”母亲苍老的声音传来。

陈默张了张嘴，十年怨怼堵在胸口??你为什么在我高考那年选择再婚？为什么连婚礼都没通知我？为什么后来每次通话都只谈天气和饭菜？

但他最终只说了一句：

“妈，今天太阳很好。”

电话那头静了几秒，然后传来压抑的抽泣。

“是啊……”母亲哽咽着，“我晒了你的旧棉被，还留着你高中校徽。我以为你不想要了。”

“我要。”他说，“下次回去，我亲手拿。”

挂断电话，他靠在电线杆上，久久不能动弹。

这时，手机震动。是一条系统通知：

>【第十桥驿站】

>您已完成首次言语打捞任务。

>当前贡献值：+1

>是否注册成为正式“捞尸人”？

>[确认][暂不]

他点了确认。

屏幕跳转，出现一行新提示：

>“每位捞尸人均需立誓：

>不以言语为武器，不以共情为交易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