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莲没有反对,两个人走到凉亭暂避。
狼狈不堪地躲进不算宽敞的避雨地,我拍一拍身上水珠,裤子和鞋都湿得一塌胡涂,可比我更惨的是小莲,我穿的外套是纤维材质,有一定防水作用,她身穿的是毛衣,吸收雨水后便变得又重又冷了。
我不忍女孩受苦,主动脱下外套给她披上,小莲又变回那冷酷表情,一手推向我说:“不用你可怜!”
“这不是可不可怜的问题,而是确定会感冒的问题。”我坚持把外套披上,女孩嘟着嘴说:“为什么对我这样好?”
我没气道:“应该是我问你,为什么对我这样差。之前不是还给我煮咖啡和看病的吗?”
小莲冷笑说:“那只是为了令游戏好玩一点的把戏,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?”
“是真也好把戏也好,我受过你的照顾还是事实,虽然我也很想捏死你,但什么恩怨情仇还是待停了雨再说吧。”
我望着外面的大雨滂沱道:“不过都十二月了,怎么还这么多雨水,上次跟你被困山上也是这样大雨,你还说得我们一起推动一台车吗?”
小莲明显对我这种无聊话不感兴趣,只无言地望着漫天大雨。
我无所事事坐在那长椅上,女孩忽然侧身,把头挨在我的肩膀上。
我知道她经过一番折腾是十分疲惫,好意说道:“累了吗?好好休息一会吧。”
“嗯…”小莲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,我不想打扰女孩休息,但这时候无意中留意到她左手握着一件湿透事物,看清楚,是今早给她的布娃娃匙扣。
‘不会吧…’
我摇一摇头,老马活了半个世纪,当然知道不会有这种事。
这场暴雨来得急劲,去也匆忙,大约一小时后雨势便开始和缓下来。
可这已经够身边女孩好受,小莲被雨水冷得唇边发白,我关心问道:“雨停了,可以走路吗?”
小莲略带虚弱的点一点头,我把她慢慢扶起,发觉其浑身打震,抚摸额头,像是微微发烧,于是再问:“你发烧了,要去医院吗?还是回助养院休息?”
小莲摇一摇头说:“我没事,回家换件干衣服便可以。”
“那洗过热水澡暖一下身子也是好。”
从其体温看来应该不算严重,我也没有反对。
小莲的家我以前去过一次,距离助养院不远,步行大约二十来分钟便可到达。
我看女孩双脚发软,走路甚是吃力,于心不忍说道:“可以吗?要不要背你下去?”
“不必劳烦你。”
小莲想也不想一口拒绝。
我闷哼一声,明明脚都软了,还要这么硬绷绷。
也就二话不说把她背在背嵴,小莲没想到我会强来,挣扎地敲打我肩膀:“谁说要你背,快放我下来!”
“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,便应该先乖下来,就是多讨厌世伯,也至少有气有力才可以杀死我。”
我坚持不放,小莲气得满脸胀红,可也真的没再反抗,我想她心里应该在盘算怎样把我碎尸万段。
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个妙龄女子走在街上是有点异相,但从我俩湿得像落汤鸡的样子,应该知道是两个从不看天气预告的“听天由命主义者”。
我记忆力还好,到过一次的地方勉强没怎样迷路,来到门前我奇怪小莲没有做声,侧头一看,女孩已经倦极入睡,只好轻轻叫醒她:“小莲,到了。”
叫了一声没有反应,重复两三次才朦胧地张开眼睛,迷迷煳煳着我从她的口袋中拿出钥匙。
女孩子杂物较多,外出大多喜欢携带手袋,今天小莲到助养院当义工以轻便为主,也没带着这女人的随身之物。
进入屋外我把小莲置于小沙发上,替她斟杯热水,女孩一口喝完,总算和暖起来。
“没事嘛?要不要看医生?”
我向小莲问道,女孩摇一摇头,脚步浮浮地说去洗澡换衣服,把我独个儿留在客厅。
我走也不是,坐着呆等也是无聊,唯有往组合柜那边看看女儿和她几个好友的照片。
一个月前这些照片我曾看过一遍,当时仍未知道小莲的真面目,曾以为她可以帮助查出真相,没想到一切都是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。